朦胧之间,少女终于睁开了眼,一下子便看见坐在柴火前咳得天昏地暗的刈楚。
姜娆不禁笑弯了眉眼:“你若觉得呛鼻,别坐在风口上。”
也是。
他讷讷地站起身来,刚迈了一步,又听见少女问道:“阿楚,我睡了多久了?”
刈楚沉下声:“三盏茶。”
三盏茶?
姜娆将几缕青丝别在耳后,遮住了耳后的那颗小红痣。不知怎的,这些天,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方一睁开眼,又觉得有些倦了。
片刻,她才突然想起:“夏蝉呢?”
她还没有找过来吗?
刈楚脚下一顿,这才想起他们来时还有一个夏蝉。
看着少年面上的恍惚,姜娆急了,连忙站起身子,就要往山洞外走去。
“阿姐,你要去哪儿——”
他追上她的步子,“外面凉,你莫冻坏了身子。”
“找夏蝉!”她不能把人给弄丢了。
急急忙忙地回道,下一刻却被少年再次抓住了手腕,那人力道轻轻,口吻却带着不容辩驳的力量:“阿姐,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找。”
紧接着,不等她反应,刈楚已快速地掠过了她,朝山洞外跑去。
“不用找了。”
就在少年即将融入风雨中之际,一个温润的声音陡然从洞口处飘了过来,几经迴荡后,轻悠悠地落在了姜娆的耳边。
她捏着帕子的手一松。
转眼间,那人已踏步而来,踩着满地的月色,面容温缓。
他的发上还盈盈挂了几颗水珠,顷刻间,水珠又骤然滴落,谢云辞轻轻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地绕开了刈楚,步步走到她的面前。
“不用找了,她在这里。”
他两眼望向姜娆的眸,将她孱孱的身形扶住了。
她的视线绕开了谢云辞的身形,恰见夏蝉撑着一把伞站在洞口处,她的裙子已经湿透了,却仍不肯踏入山洞一步。
一阵冷风挂过,夏蝉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哆嗦。
姜娆还未出声,眼前的男人突然垂了首,几乎要咬着她的耳朵,略一沉声:“在服侍本王的这件事情上,你还要多向你的侍女好好学习学习呢。”
她一怔,眼波微乱之际,袖中的素手已被人悄悄捉了去,捧在手里揉.捏起来。
红光缓缓染上脸颊,姜娆轻轻抽回了手,低低一声:“是您心急了。”
那声音,似献媚,如娇嗔。
对方不由得笑出声:“是,是我心急了。”
旋即,谢云辞将手一挥,没过多久,一辆马车就停在了洞口。
外面的雨声已在不知不觉中小了下去。
男人抓过少女纤细的手腕,也步步朝那辆马车走去。
边走边笑道:“本公子已迫不及待的要同你一起回谢府,领略美人的好本领。”
谢云辞的这句话说得十分轻薄,话音儿的尾巴却平白无故地染上了一层温缓的色彩来。
姜娆抿了抿唇,抓着帕子偏过头去。
被人凌空一抱,她的双脚一下子离了地,来不及惊呼,已被人稳稳地抱上了马车。
车帘被阖上的那一剎那,她突然看见了那个站在山洞口的少年,蓝衫微动,衣袂飘扬。他正一言不发地杵在那里,静静地望着他们。
眼眸深深。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坐的那辆马车往前行驶的那一秒,原本站在洞口的少年突然回过了神,一个箭步地朝大欢跑去。
“你要干什么——”
夏蝉在他身后惊叫了一声。
他攥紧了拳头,没有回应她。
心里头却只有一个想法。
他想杀人。
马车摇晃。
姜娆与谢云辞并肩而坐,因为所乘的是谢家的马车,所以坐上两个人后,空间还绰绰有余,让她并不觉得拥挤。
不过她现在,却有些彆扭了。
将帕子绕了绕,脑海中闪过的却是方才上马车时,刈楚那一闪而过的眼神。
没来由地,让她瑟瑟地打了个寒颤。
“冷?”
察觉到女子微小的动作,谢云辞挑了挑眉。
她连忙应声,低眉顺眼:“不冷。”
下一刻她就忍不住咳嗽出声。
谢云辞在一旁瞧着她,目光中兀地染上一阵怜惜来,须臾又悄悄掩了下去。
他的声音不怒自威:“为何不去谢府?”
“避雨。”姜娆又轻轻咳了一声,连忙用帕子捂着嘴,闷了声。
闻言,他嗤笑一声,将眉毛挑起来,眼中写满了质疑。
面上虽是不信,但他却未用言语挑破她,静静地瞧着她面色不改地撒谎。
须臾,他将手握成一个拳,放在唇边,饶有意味地笑了。
他将话题兀地一转:“那孩子,和你的关係倒是亲昵得很。”
姜娆仍是面不红心不跳:“回官人,刈楚是奴家的阿弟,自然关係亲近些。”
“阿弟,”他的面上,再一次写满了不信,“你来谢府服侍本公子,也需要你阿弟跟着?”
言罢,他一隻手挑起车帘子,似是往车后望了望,又抿嘴笑了:“以至于,到现在都穷追不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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