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好奇这个。我该感到荣幸吗?」
「我只是觉得好像该说些什么。」
John叉起一块煎蛋:「在从军以前,我就住在这里。当初是和Harry一起来的,后来她结了婚,在外头租了新房子。而原先那栋公寓的租金也调涨,我就搬出去自己一个人住。从阿富汗回来之后……遇见了你。就是你知道的那样。你的早餐要凉了。」
「听起来像我救了你。」侦探漫不经心地答。
「你那时不也手头紧?」
「现在也没有好多少。」
「但那从来就不是我们在乎的。」John扬眉,「我知道你不可能在乎,你遇见我的时候,我看上去多寒酸啊。还跛了条腿。」
「你挺有自知之明。」
「那么,为什么是我?」John用叉子指着侦探,「选择我作你的室友?我一直觉得这个决定怎么看都过于仓促。」
「但你接受了。」
John有些语塞,「……对。不过这个要求可是你先提出来的。」
射rlock搅了搅他的早茶,「你真的想知道?」
「当然。」
这个问题连侦探都没问过自己。原因是什么?这个军医有什么特点让射rlock当下就决定了要和他共同生活?当然,绝对不仅仅是因为那臺刻字手机与初见时释出的善意,也不是因为他压抑的个性令他好奇——不。射rlock告诉自己,这些原因不能全盘否定,因为John Watson就是这些片段的加总——少了一个都不行。
他停顿太久了。John看着他蹙起眉头。最终射rlock向椅背一靠,口气随意:「没什么。没有理由。刚好罢了。」
「我还以为你要说出什么惊人之语。」John抿抿嘴唇,收拾好杯盘便朝厨房走去。
射rlock一直对伦敦有些特殊感情——那会令他想起John。他会在行经圣保罗大教堂时想起他、会在伦敦眼底下仰望一个一个悬吊的座舱时想起他、会在摄政公园百花齐放时,望着盛绽的玫瑰想起他。
他一度以为自己疯了。
小小的巴士候车亭里几个人面无表情地站着。有个戴流苏耳坠的女人正拿着她粉色外壳的手机谈生意。一个棕发男人戴着耳机,斜倚着候车亭,不时望向自己的腕錶。
雨仍然没有停歇。还没大到要撑伞的地步,但站久了也会被淋透。射rlock走到站牌旁,恰巧一辆巴士驶来。他挥挥手,也不管这辆车要驶向何处——之于他又有什么差别?
他径直走向第一层的最后一排——射rlock是不常搭公车的,对于座位自然没那么讲究。这个位置靠窗,且空位还很多,应当没有人会打搅他。侦探原想直接一路睡到终点站,却听见有人在喊:「不好意思,请等一下!」
一个男人在前头刷了他的牡蛎卡(Oyster Card)*,一面向司机致歉。他接着朝车厢里走,就坐在和射rlock隔一个走道的位置上——同样靠窗。
John Watson。这一次射rlock迟疑了。
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出声唤他——无论他是否记得自己,都无所谓了。他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他们的故事终究不过一场清醒的时间。
蠢毙了。这真是蠢毙了。那么多理由最终敌不过对John的思念。射rlock觉得自己不断在各个梦境里寻找他的室友——凭着那分执着——只要和他认识的John Watson有一星半点吻合,射rlock就会顿失判断能力。他便再也无法认清梦境与现实,与即将消逝的一切——
「赝品」。比起梦境,射rlock更愿意用这个词语来形容。就是赝品。从一草一木到军医的一颦一笑,全部都是赝品。
John Watson用手指拨了拨浸过雨水的髮丝。这样的雨下得不够痛快、不够干脆俐落。他能感觉到一股股潮气正透过外衣渗进他的皮肤,真的要拧却也拧不出多少水来。
他望向窗外。车子发动了,候车亭被向后拉扯,消失在视线范围。
接着是一片黑暗忽地罩下来。这回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披着,」那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悦耳,「如果你不想着凉的话。」
John把头从射rlock的大衣里探出来,愣了半晌说不出话。他完全不明白这个男人的来历。侦探便趁机开口:
「我能坐你旁边吗?」
John嚥了一下,「……可以。」
射rlock看着那人有些僵硬地把大衣从身上拉起来,「这个——」
「我说了,让你披着。你淋了雨。」
「你不也是吗?」John瞥向侦探头髮上的雨水,当下更坚决要将大衣还给他。
「我没有关係。」那人说,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要下车再给我就行——如果你要留着也可以。」
这简直莫名其妙。John蹙起眉头,这个男人有什么意图?
「我先说,我没有钱。」
「什么?」
「别想着敲诈我,你会失望的。」
射rlock听罢嘆了口气,「我不是诈骗犯。我只是……想这么做罢了。」
「为什么?我看起来很可怜?」
「不是。」射rlock用了几秒钟时间在脑里做了抉择——在这个梦境里,他要作一名陌生人,一名与他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他不记得,他从来不记得。
「你让我想起一位朋友。」
「你认错人了?」
「我知道他不在这里,」射rlock别开视线,「他不可能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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