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姜想:这样的提议大概二位千金应该都是同意的,而且猜想现在父亲和天仙老姐应该也在那边,离他们近一点,也能随机应变。
小内监有些为难,因为他的差事就是来传个话。
「公公放心,这是妥当的,如是还不放心,你去回了李公公,我们等着便是。」翠姜道。
「那就请三位王妃稍等,奴才这就去回禀。」小内监对着翠姜行了个礼,转身走了。果然不一时又跑了回来,满脸都是点头带动的波纹,「王妃说得是,李公公代各位王爷请三位王妃皇帐外伺候。」
三人忙点头称是,李康这一「代」字用得是相当的有礼。
静静地跪在大帐外,静得就像没有人。
翠姜看到随行的御医们几乎都跪在帐外,面色焦急凝重,商议不断,有人念了就有人写,一张张方子写了出来,内监们便按照药方所写,快步跑去熬药,不消片刻,药性表显容易熬得的药已陆续端了来。
内监们用银盖碗捧着,依次站在皇帐外,等着宣召就送进去。
皇帐前的空气紧张到结露水。
翠姜在帐外没有看到她爹和她姐,不过她知道他爹正在皇帐旁边的配帐内处理着什么事情,烛火晃晃,模糊地映着他奋笔疾书的身影,只是不知写着什么。
而皇帐里此时人影很杂,依稀可以分辨出贵妃、李、薄二位王爷、裘凤南三兄弟和他们身边站着的各自新晋的王妃。
站在最末的是身量最高挑的翠忱,灯晃而影不晃,端庄沉静。
除了一众位高亲近之人,此时其他人都在皇帐外远远跪着,不能走开也不能站起来。与皇族亲疏远近的关係就像扇子一般铺开来,越接近边缘就越是薄,也越是凉。翠姜都能看到黑漆漆的阴影中,有人都要睡着了,还有人在窃窃私语,说什么并听不清楚。
时间匆匆。
「翠姐姐,我有些怕……」程小姐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皇帐的帐帘子忽地被掀了开来。
跪着的人们不禁挺腰抬头去看。
只见打头出来的正是一步三回头的贵妃粟月怡,脸上泪痕点点,髮丝有些凌乱,好像骤然间老了几岁一般,手轻轻搭在翠忱手上,由她扶着,一步一挨地向外走。
她身后便是菡如妃,她还不如粟月怡,本来就怯懦的脸此时更添了不胜之态,扶着她的自然是薄檀湖,因为皇上病倒,薄檀湖不得不「挣扎」着起来。
后面跟着的是独步前行的李世珊。再后面的是一位御医,翠姜认识,正是经常跑到他们家去的御医院院判刘珂。
他也出来了,那岂不是里面没有御医了?
这让翠姜有些吃惊,不禁心下暗思:此时人们尽数退出,留在皇帐之内的只有三位皇子和两位护国公,还有近身伺候的李康。
这样的人员配备?
是不是说明皇上……不好了?!不好到……不需要太医了?不好到就剩下一件事需要做了。
翠姜望了望在配帐里的忙碌着的父亲的身影,父亲……难道是在代御笔写诏书吗?
翠姜的猜测是对的!
当皇帐放下,一众出来的人掀衣跪倒之时,皇帐中的人影也依次跪了下来。
一脸凝重的翠相从配帐里出来,手里端着金镶宝册,匆忙走进了大帐。
众人现在也都明白了,翠少平此时捧进去的金镶宝册,应该就是拟好的诏书,上面现在差的只有一个名字,一个一会儿从皇上的口中说出的名字,这个名字将代表着大齐皇权的归属。
翠相进去之后,皇帐里层层的棉帐被李康依次放了下来,再看不到人影透光而出,声音也传不出来了,一时间,整个皇帐从外面看陷入了黑暗神秘之中。
而整个草原也陷入了一片寂静。
秋来,山风冷,翠姜紧了紧衣衫。
帐内的人不知在说些什么,帐外的人们屏气凝神等待着,焦急让他们的额头上都涂了一层汗……
约么半柱香的时间,
李康掀起帐帘,三步并做两步跑了出来:「刘大人,皇上,皇上痰卡了嗓子,此时,此时说不出话来了啊。」李康尖细的嗓音带了嘶哑的哭腔。
想是得了非召不得入的口谕,刘珂跪着往里挪了两步,急急道:「谁捧的是白芥子露,快快送了进去。」
捧着十号药碗的小太监忙上前了一步,将药高高举过头顶。
李康接了便向里跑去,不消片刻,又跑了出来:「刘大人,皇上气截于胸,喘……喘不上气了。」
「百佛散并红景顺气汤一併送进去,快快!」刘珂挥舞着手道,就有小太监捧了一碗用紫蔻涂了「七」字的药碗上来,可是「十三」号的红景天尚未熬来。
「先把这个送进去吧。」粟月怡当机立断道。
李康听说,忙跌跌撞撞把药捧了进去。
李康这一来往,气氛紧张得无以復加。只是不想李康前脚刚进去,红景顺气汤就冒着热气被送了上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起看着刘珂,刘珂忙跪到皇帐门前,低声急急唤李康出来。
可惜皇上的榻离着门较远,帐内棉帘子放下,又都是手忙脚乱,呼喊取药之声根本传不进去,刘珂喊了半日也未见李康出来。
「娘娘,这药要快些送进去,红景天喧热,凉了就失了药性了。」刘珂抹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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