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宝连忙应声,临走前又奉承了几句。
卫沁潼看着偌大的一座座宫殿,想着那人独在灯下批阅奏摺的影子,心里一阵惆怅。
都说宫里富贵荣华,一朝进了便是雏凤展翅。
可谁又知道,那年纪轻轻的帝王是何等的孤寂?可偏他又自律得让人心疼,无时无刻不心挂政事,连腾出那点空余都像是奢求而来的,可却还是不能做令他觉得愉快的事。
卫沁潼都快要忘记了,当初家里接到圣旨时的欣喜,所有人看她目光的艷羡。
可她却时刻记得,那时无意撞到的恩人,那双怜悯担忧的目光。
那时她需要一双救她出沼泽的手,现在他需要一颗陪伴他的心。卫沁潼想,除非有一天他厌恶了,不想再看见她。否则她应该会好好陪他一辈子的。
至少要让那双清明的眼睛,在困倦时抬眸,然后看到有人相陪的影子。
……
嘉平帝说要去逐安园过中秋,早早的宋玉华就得到了消息。
只是到了八月十四日的晚膳才接到消息,嘉平帝因临时有事耽搁,不能来逐安园了。
宋玉华那颗心沉了沉,说不上失落或委屈,只是觉得孤寂的日子真的跟她如影随形了。
草草用过晚膳,宋玉华便去歇着了。
秋露熄了灯,也退到耳房去了。
宋玉华睁着眼睛,感觉心里像是被块石头压着,难受得紧。
她自己焦灼一会,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也不知道。迷迷糊糊的,她感觉脸上一阵湿热,像是有东西在舔她的脸。
尚未醒来的她伸手挥了挥,轻哼道:「虎宝,别闹了。」
下一瞬,她的手被人紧紧握住,微张的唇瓣也被人噙住不放。
宋玉华因为呼吸不畅,一下子惊醒过来。
只是那人实在是太过霸道,在她清醒之际钳住了她的双手,霸道的吻来势汹汹。
一盏幽幽暗暗的灯,一张恍恍惚惚的脸。
宋玉华只觉呼吸微滞,眼尾顿时红了。
她由着那人胡来,心里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整个人颤栗着,有种火热的疼痛迅速蔓延。
萧敬云吻着吻着,突然吻到了咸咸的眼泪。
他愣了一下,放开她的手道:「我还没怎么着呢,你就先委屈了?」
宋玉华顾不得手腕的酸疼,连忙伸手搂着萧敬云道:「谁委屈了?我是高兴。」
萧敬云轻嗤一声,酸溜溜地道:「高兴?我看你庄严走上校场的时候更高兴!」
宋玉华紧拽着他道:「我知道你生气,不过换了你也是一样的选择。苏锦荣去了那么久,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
不过都是半斤八两罢了,谁心里还没有牵挂的至亲呢?
萧敬云沉默着,说不出指责的话来了。
宋玉华无心与他较量,说到底大家都是凡夫俗子。
她紧靠着萧敬云,低声问道:「婆婆那边都安顿好了?」
这一声「婆婆」让萧敬云心甚喜悦,连忙道:「都安顿好了。」
「萧泽成这人也不算坏,这些年一直让人照顾她的,没吃苦没受罪。」
「她说若不是等着见我一面,她早就回纳木塔了,那里才是她的故乡。」
「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才见到,我便亲自送她回去了。」
这是解释,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
宋玉华抱着他的手更紧了些,略有些委屈道:「也不稍个信,我以为你真的生气,不想回来了。」
萧敬云轻哼道:「我当然生气。不稍信也是故意的,你吓我一回,我也吓你一回,扯平了。」
宋玉华道:「扯平了就好。只要你回来了,我便什么都不怕了。」
萧敬云见她的确是害怕的,心里一时百般滋味。欣喜是有的,心疼也是有的。
可当时见她去了校场,又要拿回太后的身份,他心里也是焦急万分,又酸又痛的。
那时气性上头,又被老肃亲王的人逼着离开京城。他当时就想,吓吓她,看看她还敢不敢自作主张。
可见了自己的母亲才知道,亲情哪有那么容易割舍的?
心里是理解了,苏锦荣又千里送遗旨,知晓她心里惦记,高兴之余又想给她一个惊喜,这才是没有稍信的真正意图。
「再睡一会吧,天亮了我们就去陪永晨过中秋。」萧敬云亲昵地蹭了蹭宋玉华的额头,打从心里欢喜。
宋玉华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萧敬云道:「寅时了。」
宋玉华让出一半的位置,拍着枕侧道:「那你也歇一歇。」
萧敬云摇着头道:「不了,风尘仆仆赶了一路,还没洗澡呢。」
「你下睡,一会天亮了我叫你。」
宋玉华哪里还睡得着,便起身道:「那我伺候你沐浴。」
萧敬云连忙摆手道:「你还是矜贵地躺着吧,真要你伺候,我怕永晨知道了更不待见我了。」
「别忘记你有一个当皇帝的儿子,我现在可什么都不是了。」
这话说得宋玉华汗颜,连忙起身为他宽衣道:「知道你的好,心里都记着呢。」
萧敬云握着她的手道:「你知道就好,不过你现在好好歇着就行,我一个大男人洗澡快得很,很快就出来了。」
宋玉华也没有勉强,眼见他去了盥洗室,自己也叫人打水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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