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敬云回来得有些晚,靖北侯韦兴私下招兵买马,已有异动。
韦兴固守一方,手握十万兵权,不容小觑。
许是安丁山的事让韦兴警惕了,有了蓄力自保的意识。不管如何,这件事还没有闹到明面上来,到也不难收拾。
回到寝殿里,萧敬云还下意识放轻脚步声。
结果他凑到床边探头一看,只见宋玉华侧身躺着,不过没有睡着,而是在哭。
「怎么了?」
萧敬云立即把人抱起来,十分震惊地问道。
他上一次见宋玉华这个样子,那场景都不必再提,想一想他就闷得慌。
宋玉华也不想萧敬云察觉有异,便埋在他的怀里道:「做了个噩梦,你又不在身边,被吓到了。」
萧敬云气也不是,笑也不是,问她道:「什么梦把你吓成这样?」
宋玉华半真半假地道:「梦见你又去春猎了,被人暗杀,我连全尸都没有见到。」
「那这梦到是挺吓人的。」萧敬云道,听到她提到他,心里好歹舒适些。
宋玉华往他衣服上蹭了蹭,直到把眼泪都蹭干净了才道:「以前不在乎你的时候,管你什么时候被人暗杀?现在在乎了才知道,原来连个噩梦都会让我害怕。」
萧敬云被她逗笑了,欢喜地搂着她道:「不会的,我不会随随便便死的。」
「一定是上一次的事情让你担心了,所以你才会做这个噩梦。」
「好了好了,现在我陪你一起睡,你要是还做噩梦就叫醒我。」
萧敬云说完,连忙放下她又换了枕头。
不过宋玉华变得比较黏人了,一直搂着他不肯放。
萧敬云寻思着她被吓得不轻,一直安抚这她,温柔地顺着她的脊背。
他原本是想跟她讲个故事的,可发现这些年刻在他脑海里的那些故事都太过血腥了,想了又想,最后就是冗长的沉默。
宋玉华觉得心里很难受,她不愿意骗萧敬云,不过她也没有打算说。
以萧敬云的聪明,这件事是迟早要知道的。
她心里在想,那结果最惨就是留她一个人在夜里孤独地哭……
……
韦兴的事情很快就暴出来了,朝堂上争议万分。
西藏那边的战事才结束,倘若陕西这边也打起来,国库就要吃紧了。
可兵部尚书徐青昊主战,因为韦兴不是藩王,如果纵容了,那周边的封疆大吏才真正要给朝堂颜色看了。
这件事议了很久,从三月议到了六月。
最后是韦兴那边按耐不住了,自立为王,打着为清君侧名义反了。
萧敬云自然是不能离京的,徐青昊请旨带兵出征,顺便要走了孟秀杰做先锋将军。
他们于六月二十二日离京,同年七月十八日跟韦兴的兵马交战。
朝廷下旨命广西南平王带兵相助,结果广西边界处的云罗国趁机入寝大燕边境,一时间战火在西南蔓延,直到嘉平六年的三月才彻底结束。
徐青昊得胜归来,加封为一品镇国将军同时兼任兵部尚书,孟秀杰为三等忠武侯,兼任兵部右侍郎。
萧敬云还是摄政王,只是对于朝臣来说,仿佛已经熬出头了。
因为皇上已经十二岁了,很快就可以亲政了。
有了定国公、徐青昊、孟秀杰等人的支持,摄政王再也不是一个可怕的政敌了。
徐青昊的归来,大燕的安定都让宋玉华长长地鬆了一口气。
不过距离她担心的事情越来越近了。
尤其是,萧敬云明显对徐青昊的能力大为讚赏。
庆功宴上,萧敬云还亲自给徐青昊和孟秀杰敬酒。
徐青昊到是看不出什么,一如既往地沉稳。
可孟秀杰脸上的煞气却隐隐露出了端倪。
酒过三巡宋玉华就离席了,太后这三年低调得像是不存在一样,朝臣们也早就习惯了。
只是在她起身离开以后,皇上、摄政王、徐青昊、孟秀杰都朝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有彼此心照不宣地粉饰太平。
最先跟着去的是皇上,因为摄政王需要陪一陪着两位对大燕有功的大臣。
紧跟上去的嘉平帝看着他母后孤独落寞的背影,连忙奔上前去道:「母后是不高兴吗?」
宋玉华看着急匆匆追来的儿子,停住脚步道:「乱想什么?」
她说着,像往常一样对着儿子伸出了手!
嘉平帝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那隻小小的手都可以握住他母后的手了。
这两年他个头蹿得极快,学得也快,都会骑马射箭,有些拳脚功夫了。
可在他母后的眼里,他永远都是一个需要呵护的孩子。
比如现在,明明他一点也不害怕那些大臣了,可他的母后还是会跟他说:「不管谁的权柄大,都大不过你去,别怕。」
「儿臣不怕。」嘉平帝认真地道。
宋玉华笑了一下,看着已经到她肩头的儿子,神情微微恍惚了一下。
「是啊,不怕。」
因为她很清楚地记得,儿子不是在十六岁亲政的。
儿子是在十四岁亲政的,因为那个时候萧敬云死了。
想到这里,宋玉华看着儿子的目光渐渐变得迷离起来。
嘉平帝看着神思恍惚的母后,越发肯定了她有心事。他转头看了一眼张瑶,张瑶立即带着宫人们退去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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