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坐在红梅下, 清隽似仙, 盘坐调息着。
宁欢灵识从他身上一绕而过,最终又投向其他处,浮云峰很安静也很枯燥, 但宁欢却看兴致勃勃。
在黄沙骨地埋这些天,见惯了漫天黄沙,相对于它们来言, 浮云峰一景一致都让她怀念。
灵识动静让谢桑之睁了眼,「醒了。」
「嗯。」
「再等一日,你便能復活了,只是也许会有风险。」谢桑之勾了勾唇角, 轻声道「怕吗?」
宁欢回果断, 「不怕。」
死都经历过了, 復活也没什么让她害怕, 就算无法復活, 她也不会怪谢桑之。
谢桑之笑了起来,面色苍白似雪,眸子透过她看向虚空, 那里是长生剑宗方向, 宗门被破, 到处是残尸断骸,鲜血流了一地。
这是长生剑宗劫,也是宁长青劫。
这种劫数只能他自己去度,他身为古族后裔,天生便是被现如今天道所厌弃。
按照规矩,他不应当出手,只是…
谢桑之顿了顿,又望向小棺里小姑娘,轻嘆了口气。
她对长生剑宗那么依赖,可别因为这件事,又招她掉眼泪。
罢了。
「我出去一会儿,你先休息。」谢桑之叮嘱让她好生歇息后,便御风往外行去。
行了数百里后,他步子一顿停下来,正前方立着个青袍小道士,圆脸,笑眯眯,极为和善,属于第一眼见,就让人心生好感那一类。
「帝子要救长生剑宗?」
谢桑之掀了眼皮,眼眸如冰,「你要拦我?」
「小道怎敢?」青袍小道士笑嘻嘻摆摆手,「只是帝子若出手,怕是会坏了规矩。」
谢桑之似未听见,只冷声道「你要拦我?」
天地间忽冷下来,漫天风雪围绕在他周身,他眉眼冷而艷,方圆百里地面全部化为寒冰。
「帝子何必动那么大火气?」青袍小道士笑嘻嘻,「那长生剑宗人死光了也不无辜。」
「你想折了这具化身?」谢桑之握着寒冰凝成长剑,剑尖抵在了他喉咙上,再进一步便能刺破。
青袍小道士脸上笑容维持不下去了,僵了僵身子,片刻后寒声道「不敢。」
谢桑之看也没看他,低喝,「滚!」
青袍小道士麵皮抽搐了下,慢慢在半空中化为虚无,一点一点消散。
谢桑之望着他离开方向,眼底森寒。
它若真敢拦,他必斩了它这具化身,看看它究竟能够凝聚几具化身下来。
若不是顾忌着计划,今儿个他就和它好好清算一下宁欢帐。
他抬头,清冷眸子直视上苍,透过层层云雾,直接望向上苍中隐于无穷法则中眸子,依旧巨大冰冷,只是那双如今却染了情绪。
天道是公正公平,因此不需要情绪,有了情绪便无法公平对待世间万物。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天道开始生出了懵懂意识,它遍观大地,渐渐不满世间人类修炼成仙。
于是,这世间无仙。
再天资纵横人,也无法跨越成仙那一道坎,最终化为一杯黄土。
天道不让人成仙,何人敢成仙?
谢桑之嗤笑了声,蓦地收回视线。
新生天道而已,数万年来无数天才去开仙门,已经快了,很快便能推开仙门。
开仙门后,第一个死就是它。
谢桑之一步跨出,便是数百里外,虚空颠倒,他立于长生剑宗上方,下方还有一群弟子在死战。
他们纵然被无数人包围,也眼眸明亮,手持长剑。
他们坚信宗主绝不是他们口中十恶不赦,会给天下苍生带来灾难人。
他们前方还有一群人,衣袍和他们一样,是往日同门,此刻却刀剑相向。
「别抵抗了,诸位师兄师姐,那些大人话也没有错,我们又不了解宗主,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样人?」
最前方一名弟子笑着开口「诸位在这死战,可宗主呢?宗主在哪?那几位真传呢?连大师兄都弃暗投明了,你们还在等什么?」
「负隅顽抗下场只有一个,死!」
「纵然是宗主爱女又如何,如今还不是一样死了,连宁欢都死了,你们真当他们不敢杀你们吗?」
这是内门一名弟子,他此刻正在游说着剩余这些正在抵抗弟子。
「嗖!」
一柄长剑破空而出,刺破了他身体,穿身而过后,绕了个弯落到了一个黑衫少年手中。
他手细长白皙,握着剑柄,一身黑衫染了鲜血,剑身也在滴血,他一步一步从人群后方走来,最后站定在方才开口说话那人面前。
「别提她名字。」陆齐垂下眸,哑声开口「你不配。」
那名弟子倒在血泊中,睁大了双眼,他还有大好前程,还有很多没去享受,怎么就这么死了。
他意识渐渐涣散,彻底没了声息。
周遭瞬时安静下来。
陆齐收了视线,抬眼一一扫过众人,长剑指向他们,「给你们三秒钟,滚出长生剑宗。」
「陆师弟,我们可是一宗师兄弟。」
「是啊,你怎么这样对我们?」
「陆师弟,这也是我们之前宗门,来看看也不行吗?」
「还不滚?」陆齐眼中寒意更甚,面色森冷,「是想被一个个抬出去吗?」
银白剑光反射出少年面容,清朗如月,难得好颜色,可眼眸却冰冷很,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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