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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这些迁移者所说的「家」不知凡几,而人们至今盖房子前还是会进行开工破土的祭祀仪式;不过,换住所时就不一定会一一进行袱除仪式。

中村美佐绪杀害婴儿,导致当地被死秽感染。搬到那里的高野家也被死秽污染,导致高野敏江死在那里,土地被双重污染。

接着梶川先生搬进去,接触了死秽。而他接触的死秽是双重污染。他带着这样的死秽搬家,导致住处被双重死秽污染。如果梶川先生死亡,那栋公寓便是被三重死秽给污染了。

然后——我思索着,新房客来了。万一新房客也在先前住处受到污染了呢?新房客带着别的死秽住进留有三重死秽的房间,如此一来,这里会出现何种变化?会形成四重污染吗?如果那个人安然无恙地搬走,下一个住处会被四重死秽感染吗?

我认为高野家兴建房子时,一定也进行过开工破土的祭祀仪式。考量到这是多年前的状况,他们应该不光是进行开工破土的仪式,而是按照立柱、上樑、完工的顺序,每个阶段都进行了祭祀仪式,然而还是无法彻底净化秽。那块土地上留有残余的秽——也就是残秽,导致了高野敏江死亡,高野家的土地也再次被死秽感染。家人替高野敏江举行了葬礼,当然也透过法事进行了净化仪式。然而,还是无法彻底清除残秽,让它们留在此处。

如果什么事都没再发生,被美佐绪杀害的婴儿留下的残秽应该会随时间消失。然而,高野敏江的死造成了双重感染——如果这件事情增强了残秽的效应呢?这样一来,四处都有多重死秽,而且污染接二连三因为居民的移动而出现、扩大。

「从高野敏江或梶川先生的状况来看,这些怪异——或者该说幽灵,并不是死者的记忆遗留在我们所在的人世,反而像是『秽』的存在。」

久保小姐说着,陷入了长长的思考。

「之前打听到高野礼子的夫家也出现『婴儿哭声』,而且还是复数的,对吧?」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我是这么认为的。

「这就是因为那些『秽』跟着礼子移动了,她被感染了。」

若说只要接触就会感染,告诉我们高野家内情的日下部母女必然也接触了秽,然而她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因此,可以说并不是只要接触就一定会感染,这真的就像病毒感染——接触到病毒的人,不一定会发作。

我这么说完后,久保小姐说:

「说的也是,这么想或许就比较好懂了。冈谷公寓受到感染,但还是在潜伏期。礼子小姐是带原者,公寓也是。日下部母女可能也被感染了,但她们没有发作。梶川先生被感染,也发作了。也就足说,根据住处或是居民自己的差异,有些发作、有些没有。」

久保小姐说完后,用心情很复杂的口吻说:

「我——或许也被感染了。」

这一切都只是纸上谈兵。

然而,如果「怪异」的存在真的具备这种性质,不光是久保小姐,我们无人能够倖免。因为「残秽」不仅留在发生过死亡事件的建筑,甚至留存在土地数十年。这段期间,住在其上的人、拜访当地的人都受到感染,且将它带到其他地方。就像梶川先生的例子,新的土地和场所也被感染,污染范围愈来愈大。

我和久保小姐或许早就受到好几重的感染了。

久保小姐烦恼了许久,最后决定搬到伊藤太太出租的公寓。搬出去时,她前往附近神社一趟,接受袱除的仪式,也请神主替她净化了新住处。这些求的可能只是一时心安,但我认为最重要的还是本人能不能因此平静下来。

总之,久保小姐经过这些手续,终于安心搬进新的住处。

3 扩大

二〇〇七年三月,我再次有机会见到作家平山先生。

第一次见面时,平山先生希望我有进展就告诉他一声。不过,我不敢真的逐一报告事情进度,一直没有和他联络。但在查出美佐绪的事时,我一瞬间考虑过告诉他,可是又觉得他可能忘记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一方面也认为他很忙碌,不好意思打扰他的工作。

这次,平山先生因为工作前来京都,顺道邀我一起吃饭。正确说来,是他邀请我的丈夫时也问他,「您太太要不要一起来呢?」不过我丈夫正好因为工作去东京,只有我带着谢意出席。

「对了,你还在调查那个怪谈吗?」

平山先生在席间这样问我。我便向他报告目前为止的经过。我说话时,平山先生频频侧首。

「我觉得有些似会相识——好像在哪里听过类似的事。」

哪一件事呢?我问他。

「美佐绪的事情,」他说:

「她是杀婴的犯人,然后住过的地方则流传起墙壁上出现婴儿的怪谈。这就是你之前很在意的、婴儿接二连三从墙壁里涌出来的故事吧?」

我点点头。

「发生杀婴事件的地方,出现了婴儿的幽灵——我听过类似的故事。因为很常见,所以我没有写。」

根据他的记忆,是这样的故事。

——搬到某间公寓的女性,频繁地听见猫叫。附近可能有野猫的聚集地,她不断听到猫发情时的烦人叫声。她受不了这个声音,打算将野猫赶走,但打开窗户一看,没有任何猫影。她走到阳台看看四周,才发现声音似乎从背后的房间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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