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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背后发出声音的,就是那条像腰带的东西吗?如果真是腰带,当然会有繫着腰带的人。然而,目前为止都不像是有人带着腰带左右摇晃。久保小姐既没感受到人的气息,也没听见脚步声或衣物的摩擦声。声音听起来更为机械式,而她的脑中所描绘的景象是——

黑暗之中,垂落下来的腰带正在左右摇晃。

说不定是我看错了。久保小姐始终非常冷静,但心头很不舒服。她说,自己从此听到声音也绝不回头,很讨厌又不小心看到什么怪东西。她平日也都关上和室的门。封闭和室后,她也觉得打破封印一般进到其中、睡在床上变成一件很讨厌的事。所以,她在之后的邮件中写,「最近都在客厅铺床睡了。」

久保小姐将和室当储藏室来使用,又将床移到客厅。而且只要关上和室拉门就听不见声音,因此她便如此生活。若朋友来访,就请朋友睡和室,不过没人碰上怪事。

我读着久保小姐的报告时,心里总有疙瘩,好像在哪里看过垂落下来的某人摇晃着发出声音。这是经常听闻的纵历,但我好像在哪里读过或听过,到底在哪里呢?我试着翻阅各种怪谈实录的书籍,虽然有类似的故事,不过每一则都和印象不太一样。

到底是在哪里看到的?——我始终挂念这件事。

当久保小姐开始将和室当成储藏室来生活时,我正好也考虑搬家一事。

虽然距离真正搬家还要一、两年,但我决定先好好整理身边的东西。尤其是我有非常大量的书籍和文件,若不慢慢整理,根本不知道新居要准备多大空间摆放这些东西。

我一随意整理起行李,就被迫面对一大堆纸箱。纸箱中装着像久保小姐一样的读者寄来的怪谈。我不打算丢弃它们,也准备带到新居,不过就这样装在纸箱里也毫无用武之地,更没见天日的一天,因此应当好好整理一番。

我动手分类起箱中来信,提早为搬家作准备。我从信封中拿出信件和便笺,一一摊开它们再和信封夹在一起,接着为了判断内容,在每一个信封上都做了记号。

读者寄来了各式各样的「怪谈故事」。

有自己或周遭亲朋好友碰到的真实体验;也有从朋友的朋友听来、根本是都市传说的故事;或类似「厕所里的花子」,学校七大不可思议的传说报告;也有从电视或广播听来的故事——其中还有自己进行除灵的故事、灵界听来的世界秘密等,这些来信读来就像恐怖小说。

当我依照记号将信加以分类时,突然发现一件事。在近年的来信中,有一封和久保小姐住址相同的信件。这封信没写公寓名称,接在番地号码后的就是房间号码四〇一。

虽然久保小姐住在二〇四房,但两户的番地号码一模一样。

我决定称呼来信者为屋嶋太太。

屋嶋太太是将近三十岁、拥有一个孩子的妈。她约在半年前搬到现在的公寓,然而,两岁女儿的举止却变得有些怪。她常盯着什么也没有的半空。屋嶋太太问她在看什么,讲话还有些口齿不清的女儿会回答,「秋韆。」

综合孩子的话——其实只能说是话语的片断——她似乎看见什么东西从半空中垂落下来晃动。屋嶋太太说,她有时会听见「唰」的一声,像某种东西扫过地板,这可能是那东西发出来的。

这就是我之所以觉得似会相识的原因吗?

久保小姐和屋嶋太太该不会碰到了相同的东西?

若是如此,为什么房间号码会不一样?

屋嶋太太来信的邮戳是一九九九年七月。我在二〇〇二年五月,发了邮件给久保小姐。

「四〇一号房的住户是不是一位屋嶋太太?」

二本世纪

1 冈谷公寓二〇四号房

久保小姐住的公寓有现今流行的国籍不明、难以理解的名字,不过在这个地方就单纯称它冈谷公寓吧。久保小姐透过都内的房仲找到这间公寓。

她在都内的编辑工作室工作,主要接洽的业务是企业内部刊物或宣传杂誌的工作。她会和导演或摄影师一同到实地采访,再将采访内容写成刊物。

采访的内容以及如何写成文章是导演要考虑的事,而实际和客户协商或取材、采访等也是导演的责任;久保小姐则和导演一起到现场做笔记、将录音内容整理成逐字稿,因此工作时间不固定。她常接到指示后直接前往现场,结束后直接回家,所以很习惯将工作带回家处理。

久保小姐原本住在离公司很近的都心公寓,不过,习惯工作后就不需非得住在房租高的都心,交通方便的话,远一点也无妨。

工作室的案子是和企业签约后才会实行,工作量本来就没有多到得在各个现场跑来跑去;随着景气恶化,工作量更有减少的倾向,加上久保小姐的薪水按照工作成果结算,收入也因此减少,她希望降低租屋成本;此外,她也想换个新方向,所以决定搬家。

她没有强求自己一定要在哪里,仅仅随意在便利商店买了租屋情报杂誌就开始挑选有兴趣的套房。她选了一间喜欢的套房且和房仲联络,但已经被租走了——这种事很常见,对方很快推荐了她下两层楼、格局相同的套房。

保小姐趁着假日看房。

「下两层楼的套房虽然比较便宜,」久保小姐说,「不过因为隔壁有公寓,采光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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