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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十二月初去世……是偶然吧,不过那正好就是我注意到房间里出现怪声的时候。」

虽然久保小姐这么说,不过经过深思熟虑,我发现时间有微妙差距。

梶川先生去世前,久保小姐很可能就已经听到「擦过榻榻米的声音」——不过,先暂时搁下这件事。梶川先生搬到冈谷公寓是在二〇〇一年的四月,然后在同一年的九月初搬走。因此,久保小姐看房子时,室内理所当然很干净,毕竟梶川先生从头到尾只住五个月。

梶川先生的同事告诉久保小姐,梶川先生从搬到冈谷公寓一个月的黄金周开始,似乎有什么烦恼,总一脸不开心,常在空閒时刻发呆。夏天起,他经常没来公司,也愈来愈常在工作上犯错,如果周遭的人提醒,他就迟到或早退,甚至旷职。交情比较好的同事试着关心梶川先生,他却不回答问题。梶川先生似乎本来就是不太谈论私生活的人。

上司终于看不下去,责备他旷职一事,到了九月,梶川先生将辞职信寄到店里,片面辞去工作。上司和同事为了慰留前去拜访,却不得其门而入。此外,申请失业给付须备有离职证明等的文件,在本人的要求之下,店方将那些文件邮寄给他。因此在梶川先生离职后,没有任何人见过他。

梶川先生搬出冈谷公寓后,转而住进量贩店附近的公寓。因为太常迟到和请假,他说不定想借着搬到离职场较近的地方好重建生活,但不久就离职,他应该试过找新工作,可是似乎没找到。

身为公寓房东的伊藤太太说:

「其实我根本没看过他出门。」

伊藤太太一个人管理出租公寓。

她就住在公寓隔壁。住户不在时,她会帮忙收取快递,也会打扫公用区域、探望独居的高龄房客;如果身体不舒服,她还会送吃的。伊藤太太是过去古老美好时代的「房东太太」,可是经常出入公寓的她却几乎没见过梶川先生。

「我只在他和房仲来看房子时和他说到话。他搬进来时也有打招呼,但真的只是打招呼。我跟他说,有不清楚的地方随时问我,有困难也可以跟我商量。」

然而,梶川先生搬来后,伊藤太太从没跟他说过话。

「反而是看房子的时候说了最多话——聊的内容没什么了不起,大概就是你哪里人?爸妈还好吗?是做什么的?之类的。」

伊藤太太对梶川先生的印象是认真、但很神经质的人——这和他在职场的评价有些不同,同事对他的印象是「认真」。儘管他的工作态度在身体出问题后大为转变,不过他过去从不迟到或请假,也很热中工作;就算后来常请假,大家也不觉得他不认真或散漫,反而认为他应该出了事。但是,没人说过他「神经质」。比起来,大家的形容都是虽然有些口拙,但个性不拘小节又有包容力、擅长应对客人的抱怨、对同事的错误很宽容,也很热心倾听同事的抱怨或烦恼。

「是吗?那为什么我会有那种印象呢?」伊藤太太歪歪头,接着说:

「可能是他很在意其他房客的事情。」

梶川先生似乎因为早上起不来才搬到职场附近,还问伊藤太太:

「『这栋公寓有小孩吗?』他这样问我,『有没有婴儿?』听到我说有小学生,但没有太小的小孩,他就安心下来。我想他在之前的住处可能因为婴儿会半夜哭泣,吵得不得安宁吧?我跟他说,这里没有会半夜哭泣的小孩,也没半夜吵闹的房客。他就说,那太好了。」

公寓是轻量钢骨建造的两层建筑物,同一块建地上有两栋。梶川先生住的那栋在去年改建过,隔音功能提升很多。

「改建的时候,我们把榻榻米换成木头地板。不过木头地板比较容易发出声音。现在很多人都对住家附近的声音很神经质,所以我们特别注意隔音。他一听到我这么说就很热心地频频点头,我就想他可能对声音很敏感。」

此外,梶川先生非常在意前任房客的事。

房仲业者介绍这栋公寓时,说是全新的物件,但事实上是盖好一段时间的公寓,也有改建前就住在里面的房客。因此,当梶川先生听伊藤太太提到这里也有住很久的房客时,就用稍微强硬的口吻质问,「不是全新盖好的吗?」伊藤太太向他说明这栋建筑经过改建,他还是问了好几次是否真的没有前任房客。

「我以为他是那种只要有小瑕疵就会不满的人,所以觉得他很神经质。」

「是吗?」久保小姐这样附和,想着别的事——梶川先生该不会是在冈谷公寓中遇到什么怪事吧?因此才怀疑自己住的地方有「什么」,拘泥于寻找不会发生过「什么」的全新建筑。

然而,他也成为了「什么」。

梶川先生在十二月于房间上吊自杀,是伊藤太太发现他的。

「您一定很惊讶吧。」久保说。

「那当然。」伊藤太太点点头,却露出很复杂的神情,「其实我已经有预感……或者该说我梦到了。」

久保小姐催促她往下说,伊藤太太一脸不好意思地说:

「我先生说那是梦,我也这么觉得。」

伊藤太太这么说后,告诉久保小姐她梦到了什么。

发现梶川先生遗体的前晚,伊藤太太在半夜醒来。

可能是年纪大了,常因为想上厕所而在半夜醒来,不过这次不是想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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