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边胳膊都麻了。
张毛抢回了饭,这注意力才慢慢放到许秀枝的身上。
「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抢我兄弟家东西,是不是没听过我张毛的名声啊?」张毛慢慢蹲了下去,眼神凶恶,声音更加凶恶,「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他看了一眼旁边河,故意说,「要不直接扔到河里?这半夜三更的也没人看到,死了沉到河底,正好把人泡烂,也认不出来。」
许秀枝捂着胳膊,站起来转头就跑。
这人竟然想杀人灭口!
太可怕了。
许秀枝如惊恐之鸟一样飞奔而去。
她知道付伯林是个混混二流子,知道他有一帮子混混的兄弟,但是她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付伯林这么记仇!
要杀她!
张毛看许秀枝跑了,这才大笑起来。
杀人什么的他肯定不敢的啊,吓吓人嘛。
他可是良民!
张毛提着饭,哼着小曲往付伯林家去了。
张毛坐在付伯林家的长凳上,大口大口的吃着饭,「兄弟,还是你够意思!」知道给他带饭!
付伯林看着这抢回来的篮子,还有这碗。
问张毛,「偷东西的是谁啊?」
「不知道,听声音像是女的。」大黑天的,也没手电筒啊,面对面也瞧不清脸啊。
女的?
抢篮子?
付伯林大概猜到谁会这么做了。
张毛一门心思吃饭,吃完饭才有空问付伯林,「钱要回来了吗?」
付伯林道:「还没定,我想的是他家还不上的话,年底从大队的钱里扣。」
还有这一招啊。
张毛若有所思,学到了。
下次帮人要债,也这么干。
张毛吃饱喝足,困了。
他打了个哈欠,「老四,天不早了,今晚我就在你这凑和一晚吧。」
睡这?
付伯林没意见,就是:「你别躺这啊,你去洗一洗啊,不洗怎么睡啊?」
张毛眼睛都睁不开了,「不洗了不洗了,你家凉席在哪,给我,我就在这睡。」他是准备把凉席往常屋一铺,然后睡的。
「你不洗就睡啊?招蚊子啊,堂屋蚊子特别厚。」付伯林受不了这人不洗澡。
现在是夏天啊大哥。
不洗会臭的。
张毛说:「白天我去河里洗了,洗了。」
他又打了两个哈欠,熟门熟路的去里头把凉席翻出来了,「你这凉席还洗了啊,舒服。」
张毛心特别粗,没发现付伯林屋里的东西全部洗了,都是干净的,而且摆放得特别整齐。
不像以前,看得到的地方稍微干净一点,看不到地方,那完全就是狗窝啊。
小叔怎么还没回来?
正想着,砰砰砰。
外头终于传来敲门声了。
付伯林以为是他小叔回了,没问,直接就把门打开了。
一个身影窜了进来。
她熟练的关上门,栓上。
屋里点了油灯,是亮的,付伯林很快就看清了来人的脸。
白芸,那位女知青。
白芸伸出手,「我那五十块钱呢,还我,事情不用你办了。」
付伯林走到门边,拉开门,「这不是你家,请你离开。」
白芸压着火,生怕外头突然有人进来,硬是要把门关上,她咬牙说道,「钱还我我就走!你这破地方,当我乐意来啊!」
当初这差事为什么找付伯林?
那还不因为付伯林脸好,可以勾引到那牛棚那个女的,要是换了别人,那女的估计都不会搭理。
结果,付伯林这狗东西,拿钱不办事。
还把钱上交。
你不办事就不办事嘛,把钱还给她就行了啊!
她去找别人办!
付伯林平静的看着她,「钱在队委会,你可以去那里要。反正是捡的钱,你是失主,你就说钱是你嘛。」
他又加了一句,「那钱上面不是还有记号吗,你一说他们不就知道了吗。」
这钱上的记号,后来还是山叔告诉他的。
幸亏他没拿钱办事。
这位叫白芸的,心眼挺多的,又是丢钢笔,又是做记号,还说看到他捡钢笔了……
这一盆盆的脏水直往他头上扣。
要是他真的拿了五十块钱去害别人,那到时候他的下场只怕更惨。
付伯林压根就不想跟这种心坏的人再交道。
「你怎么知道钱上面有记号?」白芸一惊。
付伯林拉开门,往外头指了指。
出去。
白芸也不拉扯门了,她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不走!」
她觉得,付伯林可以去队委会把钱要回来!
付伯林想了一下,白芸在这赖着不走,就算有人看到,那更吃亏的是女生吧。好像他一个男的,最近也不打算结婚,不需要在乎名声这种事。
嗯。
是这样没错。
付伯林想通了,然后放心了:「行,你不走就走吧,我回屋睡觉去了。」门开着就开着吧,小叔还没回来呢。
而且。
张毛还在这呢。
不得不说,能吃能打的张毛真是一个让人放心的存在啊。
付伯林回屋,钻到蚊帐里,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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