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本来没道理, 她却郑重地像在等熟透的种子开花。
小公主生来就该是被万千宠爱的。
屋里的阿咬喵呜地叫了一声。
沈黛无端好心情, 耳尖有点红,看着聂然久久不能回神,也觉得自己没志气,侧头去看窗外, 夜幕上零星几点星光, 弯月被阴翳挡住。
可沈黛心情好, 所以睁眼说瞎话:「夜色真好。」
聂然觉得夜色不好, 刺骨的凉意像在心上破了个口子, 呼啦呼啦吹得她疼。
可她笑了笑:「对, 夜色真好。」
等到深夜,房间里只有钟錶一格一格走着的机械声。
风浸透的夜,聂然从满身汗意中惊醒, 她觉得自己像卡进了一个bug里,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门窗都关的严实,可凉意浸透了脊骨,像是对她之前不好好保暖的惩罚。
聂然开了沈黛留在她房间的小太阳,指尖触了触,发红了,可还是觉得冷。
没过几天的期末考开始了,沈黛明显为了考试开了夜车,眼眶都黑了,日常干净的眼白有明显的红血丝,仍然对着聂然鼓舞似的挥挥拳头,说:「加油。」
聂然却想着怎么让年级第一归沈黛。
算了。
聂然捏捏指尖,想着下个学期好好带她们黛黛学习就好了。
聂然也冲她展颜,说:「嗯,加油。」
她们考场离得远,考场座位按名次排的,沈黛在下几楼,下楼的时候遇见了沈佳云。
沈佳云叫停沈黛。
「姑姑?」
沈佳云语重心长:「好好考啊。」
沈黛嘴上应得好好的,心里想,用你说?
其实她现在依旧不能很从容地面对每场考试,她生生错过了太多了时间。
果然考试害人性命。
沈黛做完了会做的,就只能和不会做的面面相觑,选择题还好,填空题、大题目就很要人命,而且不能提前交卷。
沈黛指尖在桌面上一叩一叩,清脆声响,还一直犯困,眼泪汪汪。
「唉。」
沈黛嘆了口气趴在桌子上,监考老师遥遥看了一眼也没阻拦,这是沈黛,他知道。
这小祖宗能规规矩矩写半个多钟头,他知足了。
沈黛硬生生挨到铃响,半个小时之后另一场考试开始了。
沈黛被迫捲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被推搡着往考场流动,聂然护在她身侧。
沈黛仰仰脖子,往人身边凑了凑:「你干嘛呀?」
聂然笑着把人圈起来:「陪陪你啊,送你去考场。」
怕沈黛太萎靡,连走路都不用心。
沈黛说:「好呀。」
考前到还能笑一笑,考完试就萎了。
尤其为了赶时间,学校安排的一天考三门,基本上沈黛整整萎靡了两天。
聂然心疼又好笑,站在沈黛桌前,看着趴在桌子上提不起精神,连好不容易扎起来的马尾都蔫蔫的沈黛:「黛黛?」
黛黛死了,有事烧纸。
沈黛懒散的撑起头,生无可恋的眼神,和那个挥挥拳头说「加油」的不像是一个人。
沈黛摇摇头,感慨万千:「巨大的摧残。」一轮一轮都不停的,她好不容易跳出了语数外,居然还有物化生。
「是精神上源源不断的摧残。」
有一说一,她开始有点佩服聂然了。
「聂同学,」沈黛蹙着眉看她,抬起的眉眼有道摺痕,抽了抽鼻子,委屈巴巴,「你肯定觉得小意思吧!」
聂然接不住这话,顺着她的马尾辫摸了摸,笑了声没回答。
沈黛自己也想开了,毕竟在她徜徉花红酒绿的世界的时候,聂然在埋头苦读,在她和代欢逼逼叨叨、聊的忘乎所以的时候,聂然在背英文,在她困得今夕不知何夕的时候,聂然在刷题。
一亮亮半宿的灯。
活该天一样的差距。
只是难过是真的。
人一旦离痴心妄想近了一些,难免会想要立刻够下月亮。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沈黛劝自己。
沈黛垂丧着脑袋,半真半假的抱怨:「唉,年级第一,你好难追哦!」
她抬起眼睫,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嘟着嘴,重复道,「你怎么那么难追?」
年级第一的聂然:「……」
心头一跳,四肢百骸都涌起不知名的燥意,她伸手摸了摸沈黛头顶的软发,指尖凉丝丝的,她反问:「很难吗?」
真的……那么难吗?
「那是要我…降低难度吗?」
「不要,」沈黛昂起脖子,看聂然的眼,「降什么难度,看不起谁呢,我才不需要你让,我有的是实力。」
沈黛生来就骄傲,骄傲到不可一世,傲骨从来没碎过。
就算没实力,沈黛也要面子!
聂然失笑:「好,那等你追。」
代欢:「……」
她也不是故意旁听的,主要是这俩人说话也没收着,旁若无人,她不听也得听,毕竟耳朵也闭不上不是。
「你们倒也没必要把好好的学习说的这么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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