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然昨天为了把沈黛弄回床上,费了好大的劲儿。
今天,腰有点疼。
手臂有点酸。
其实沈黛迷迷糊糊醒了一瞬,在她半腰揽人的时候主动抱住了她的脖子,所以…
聂然想想就有些脸红。
有温热的气息,也有满怀的…沈黛,有扫到她颈窝的发,也有…被搬动还不舒服的哼哼。
于是笔下停顿,倾泻于纸上的故事断片。
聂然压不住嘴角,写个逃生故事写的嘴角上扬。
可她怎么就那么开心呢?
笔下人物溃散、场景坍塌、九死一生。
聂然盯着结局,眼里流转一道光。
代欢:「你写了个喜剧?」
喜剧的话,沈黛不会演的。
「不是。」聂然盯着手头上慢慢万字的故事,她想,这不是喜剧。
这是…救赎。
伪被动与真自愿的狭路相逢。
「你写完了,那么快?」
「没有。」
聂然补充一句:「还缺很多。」
但是来得及。
沈黛在中午之前赶到了。
聂然坐在教室里,空荡荡的徒留她一个。
沈黛走进来,正午时分的光耀眼炫目,带起大理石地板上的反光。
「代欢呢?」
聂然倏然冷静:「吃饭去了。」
「怎么不带上你?」
沈黛蹙蹙眉,她明明都有跟代欢交代,怎么还是只留了聂然一个人?
聂然眼睛眨了眨,视线从教辅书上挪到了沈黛脸上。
微红的,婴儿肥。
聂然想,真可爱。
她回答沈黛,冷静化为乌有:「是我不想去。」
第8章 不饿
「你不饿?」
「嗯,」聂然点点头,「我不饿。」
沈黛想想:「你早上喝胡婶的粥了?」
「嗯,」聂然抿抿唇,「对,我喝了。」可能是因为吃了早饭,所以不饿。
沈黛也没再纠结,随手给代欢发条消息,让她给自己带点零食。
代欢回她一个OK的表情包。
沈黛衣服上沾了脏,攫住了聂然的视线。
聂然眼里的脏和校园围墙上的石灰进行重合:「你怎么进校门的?」
沈黛眨眨眼睛,面不改色:「走大门啊!」
「嗯?」聂然突然大胆,戳中那颗鼻骨痣,「说假话哦!」
沈黛噌地往后让,开始还是能嘴硬说「没有」,可又觉得让聂然知道也没什么,心虚地摸摸鼻尖,等聂然点过的地方隐隐发烫。
「好吧,」沈黛说,「翻/墙进来的。」
「为什么?」
聂然不觉得沈黛不能走正门。
「因为,」沈黛想了想,理所当然,「翻/墙比走大门酷啊!」
校园文里的校霸都翻得一手好墙。
她怎么能比别人差?
诶,她书包呢?
沈黛脸色僵了僵,她包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瓶矿泉水,还是路上渴的时候买的。
她卡在墙上,先把包丢了进来。
然后…
遇见了一个人。
那…包呢?
她威胁完看到她□□非法入校的不知名群众,潇洒地拍拍屁股就走了。
谁还在意…包啊。
聂然看出了她神色不对劲:「怎么了?」
沈黛眨眨眼,下意识隐瞒:「没事,那墙有点卡裆。」
「有没有疼?」
「怎么会,」沈黛不屑甩甩手,「简直太小意思了。」
一个小破墙,只能拦得住眼下这群凡人。她可不一样。
「但是学校围墙不是有玻璃碎片吗?」聂然后知后觉。
沈黛早就发现了:「我刚开学的时候,就为这做好了准备,找人撬掉了玻璃,还磨得很光滑。」
那个角落偏僻,要不是她一次路见不平,她都发现不了。
「围墙那么高,」聂然问,「膝盖疼不疼?」
沈黛天生骨头脆,平日里连掰手腕都能听见腕骨咔哒的声响。
聂然想想就疼。
「不疼啊,这有什么好疼的?」
其实这特别好疼。
沈黛总是忽视咔哒声,继续掰手腕,直到赢了为止,赢不过的人也无所谓,至少不能让自己输得太爽快。
可每次心里都会咯噔一下,然后眼梢红,瞬间散在她好像非赢不可的气势里。
聂然也是很久后,才知道这件事的。可她知道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诶,聂然,」沈黛抛起掉这个话题很快,徒留聂然在那里微不可见的难过,沈黛叫她,「你们一班那个语文老师是不是很凶?」
据说是被教育局表扬过的光荣教师,手下的一本率贼高。
聂然跟着回忆回忆:「还好吧,她没凶过我。」
「…」沈黛无言,得,她忘了,她身边这位是去哪都被捧在老师心尖尖上的人。
「看面相,确实严厉了些。」聂然侧头看沈黛,不懂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为什么突然问她?」
沈黛笑了起来,做好事不留名的笑,又带翘着尾巴的得意:「就很好奇啊,不许我好奇吗?」
沈黛早就到学校了。
她除暴安良去了。
「都说你们语文老师灭绝闻名,」沈黛说,话,神色惋惜,好像真的有点遗憾,「好可惜,不能亲自认识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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