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
门被撞开,傅洛洛炮弹一样衝进病房,身后的傅爷爷推着轮椅进来,生龙活虎,好似前两天进重症监护室的人不是他一般。
傅洛洛抱住老弟的手开始检查:「老弟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姐,什么事都没有。」傅知雪羞赧,那天江寰半身是血的抱着他往医生那跑,搞得人诊室惶惶然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闹半天只是手蹭破了皮。
拿着碘酒的护士无语道:「您要再晚来半小时,这伤它自己都能好了。」
傅知雪:……他当时说疼只是权宜之计,没想到江寰真就这么紧张地停手了。
倒是江寰,被狠狠包扎一通。
傅爷爷推动轮椅到江寰身前,脸上青白交错,最后还是别彆扭扭说:「这次的事,谢谢你了。」
江寰坦然接受:「应该做的。」
「什么应该做的?」这话不知触动老头子哪根刺,横眉瞪眼:「不应该!你这两个月忙前忙后许多,我们傅家,怕是还不清这天大的恩情。」
傅知雪在一旁笑嘻嘻解围:「爷爷,还不起就还不起。我回头签个股份转让书,再把公司管理权都转让,我在他手底打上几十年工,怎么也够了?」
傅爷爷瞪着他,像是在瞪一盆泼出去的水。
江寰揩了揩傅知雪的鬓角,转移话题:「我爸一周前刚回的国,特别想见您一面。」
「什么?!」傅爷爷果断炸毛:「不见不见,让他从哪来滚哪去!」
几人閒聊几句,傅爷爷视线重新转回自家孙子身上,凝重道:「小雪,你跟爷爷老实说,你和裴钰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无缘无故伤害你?」
一时间,房间内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到他身上,江寰也凝视着他,细緻地观察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是高晋言。
傅知雪深吸一口气,坚定道:「爷爷,这件事,我来处理。」
作者有话要说:目前,火葬场的盒饭都已温好
☆、刀锋(下)
误导高晋言是裴钰救得他,是傅知雪下的最臭的一步棋。
当年高晋言落水之行,裴钰也在受邀人之列,那时他便对裴钰表示不同寻常的关注度。以至后来高晋言逼问他时,情急之下,他说出了裴钰的名字。
傅知雪本以为万事大吉,却没料到,这才是祸患的开端。
以高晋言对「小美人鱼」的执着,他绝对会毫无保留地送出他对裴钰下药的监控录像,甚至不惜撕毁与傅知雪的约定。
傅知雪反思自己危机公关处理不到位,一时忘了高晋言这个两面三刀的笑面虎,双面间谍肯定做得飞起!
所以,裴钰在探望母亲情绪波动时又看到录像,才会如此不顾后果地伤害他。
有一瞬,他能感到他是是真的想杀他。
「嘶——」傅知雪倒抽一口冷气,被热油溅到了。
这几日,他勒令江寰在医院养精蓄锐,江寰这个龟毛又不愿意外来人进家,傅知雪只好拎起锅铲,下厨。
好在他现实中独居多年,饭菜尚能入口。
「糊了糊了!」傅知雪手忙脚乱,赶紧倒了一盆水下去,刺啦一声,热水迸溅出来,吓得他一跳三步远,好半天才战战兢兢把火关了。
江寰的助理小梁踩着脚套过来,儘量不碰到别墅内的一切家具:「傅总?」
傅总看着战火后的厨房,沉思道:「你说我现在拌份蔬菜沙拉还来得及吗?」
已经看着江先生吃了三天草的梁助咽下反对的声音,明智地汇报起笔录的结果来。
打架事件后,裴钰江寰双方去警局做了笔录。裴钰持凶器伤人,但江寰在行凶者丧失反击能力后依旧攻击,导致行凶者多处骨裂,惨状令当时的小护士都有些不忍再看。
结果,傅知雪安然无恙。
鑑于双方在这次斗殴中谁都不占太大的理,警察便调停和解,梁助当时在现场。
傅知雪皱眉:「所以裴钰什么事都没有?拘留都不拘留?」
梁助:「……江先生这打的明显是『防卫过当』了,对方不计较已经算好的了……」
傅知雪不快:「那裴钰攻击我并让江寰受伤就这么算了?江寰手上那么大口子!那么大!」
梁助:……
傅总是典型的护短,您怎么不瞧瞧裴钰身上的伤口,青一块紫一款,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尤其是右手大拇指,听说神经受损,对以后的生活都会有影响。
梁助道:「裴钰手里握着伤情鑑定,已经超过正当防卫的必要限度……」
傅知雪斩钉截铁:「去告。」
梁助:「就怕败诉,对方反咬一口,江总再吃牢.饭……」
傅知雪:「等等!」
梁助再接再厉:「奇怪的是,我们了解到裴钰只有一位住院的母亲,无权无势,但这次却有数位律师陪同调解。看面貌,似乎是高家的律师团。」
傅知雪心下瞭然,必定是高晋言的手笔。
摆摆手,头疼道:「虽说不能就这么算了,但……唉,这次就让他得意一会。」
梁助送了一口气,跟老闆告别。
傅知雪狠狠地挤了一大块沙拉,再次坚定了与裴钰彻底切割的决心。
——栀雪要消失了。
或许对裴钰而言,这就是最好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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