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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与人交谈起来,特别自来熟,单手往桌面上撑住,轻轻鬆鬆一个翻身跃到茹景旁边蹲下,与她视线同高。

嘻嘻笑得特别灿然,用茹景的话来说笑得……像只大金毛。

茹景晃晃手里的七八样中式早点,「豆浆包子油条应有尽有,来点儿垫垫肚子?」

她拆开其中几样,一一摆在桌面,从其中挑出她爱吃的番薯粥和咸菜,剩下的推到许迦南面面前,便开始小口小口喝粥。

许迦南难得被勾起食慾,想要随便吃几口应付一下,裤包里的手机嗡嗡响,将他伸手的去拿豆浆的动作止住。

他只好换了方向,挑了个软包子入口,叼在嘴里,摸出电话接通,口齿不清地嘀咕:「到这么快?离谱。」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听得许迦南眉头打结,吃到一半的包子也不香了,两条大长腿往屋外走去。

随着讲话的声音逐渐远去,茹景三两口扒拉着番薯粥,喝了三分之一后放下,「我吃饱了,谢谢席总的美味早餐。」

也不等席知恆说话,茹景嘴都没擦,从餐桌上溜下来,赶忙追上许迦南的脚步,不愿在这莫名的僵硬的氛围里多呆一秒。

就……哪哪儿不对劲儿。

人影很快淡出视野,佣人胆战心惊看着桌面上压根没动多少的早餐,悄悄偷看席知恆的脸色。

头次……有人胆大包天不给房主面子,都叫人特意买的早餐,结果敷衍了事地吃上几口就甩手走人。

莫不真是特殊关係?

佣人讷讷开口:「先生,多余的清理掉吗?」

「扔了吧。」他的话语叙述得平静如水,掀不起一丝波澜。

佣人依言行事,按规矩将餐厅收拾得干净锃亮,就连呼吸里一丝属于食物的异味都寻找不到。

寡淡得一如从前,仿佛无人访问过。

收拾完的佣人正要退下,耳际倏然传来专属于房主冷冷淡淡的声音,「说一个人牡丹是什么意思?」

佣人以为自己幻听:「牡丹,是说牡丹花吗?」

席知恆蹙眉,挥手:「没事了,下去休息吧。」

佣人思忖着房主的神色自若,想来确实是自己出现幻听,房主凉如山泉的性子,是很少同人主动说话的。

他在这别墅做菲佣多年,和席知恆对话的次数太少了。今年是出奇意外的一年,加起来的对话比往年哪一年都多。

这么一想,变化还挺大,就是不知道未来日子又会是如何模样。

唉,多点话也好,房子里多点生气。

佣人嘆气离开,独留席知恆在别墅。

屋外天色泛白,微风卷着落叶从落地窗边擦过,尚在滴水的垂柳还未晾干枝叶,下一场梅雨又将悄然而至,洒下一树雨水。

席知恆挪换位置,落座在柔软的沙发上,摸索出手机打开网页,指间输入「牡丹」两个字,搜寻引擎下自动生成许多词条,排在第三条的词条是#牡丹花什么意思#。

他手滑,小拇指触碰到词条,浏览器自动搜索生成网页,几秒就问题的答案映入眼帘。

某度最新搜索给出的解答是:牡丹花谐音「母单花」,用来代指诞生母胎20多年,凭实力单身,每个月还要还花呗的人。

所以,她说的母单非「牡丹」,是指着他鼻子嘲讽?

他抿了抿唇,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网络用语。

关掉搜索界面,席知恆将秘书的电话调出来,「联繫招南港口的人下午四点来公司,其余时间不见。」

秘书不确信:「席总,确认对接?」

席知恆:「照我的安排做。」

「好的。」

茹景和许迦南到蘩楼时,天已经彻底乌黑,宛如被打翻墨盘。沿路店铺亮起霓虹灯,排成一条光影。

灯光交错中,伫立在其中的蘩楼独树一帜,两层酒楼式的装修颇具民国风味,彩色玻璃窗透着浓浓復古典雅,店内更是将西关风情还原得淋漓尽致。

走进店门,似是穿越时光进入了民国初期的年代。

服务员热情招待,操着一口流利的广普:「欢迎光临,两位是要雅座还是?」

蘩楼属于开放式酒楼,雅座是单独隔出的小亭子,与普通的区别不会太大,更偏向于供6人以上用餐。

为了便于观察,茹景选了角落个斜对着的二人餐桌,刚好可以将金地老总那一桌纳入视线范围的同时,柱子挡住她的大半张脸,她可以肆意打探情况。

她给许迦南选的位置则了挨着金地老总隔壁的雅座,等她和姜颖接上头,在叮嘱注意事项后,就将他俩给捎进去。

「我找人,已经定好位置了。」

茹景报出自己的名字,跟在熟门熟路的服务员身后,将许迦南引荐到正在吃喝的姜颖面前。

「少吃点!待会儿还要进雅座吃呢,给我留肚子。」

姜颖夹着红米肠的纤纤细手抖了抖,用夹子音道:「我都等你一个多小时,眼泪差点不争气地从嘴里流下来,你忍心饿着我?」

为了模仿方璐妆容的精髓,天知道她比茹景起得还早,捯饬一张脸费了多大功夫,如今连个米肠都不能下肚。

她化了夸张卧蚕的卡姿兰大眼睛扑闪扑闪,无辜地望着茹景:「姐姐,别人都会心疼妹妹,你都不心疼妹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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