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湘笑得眼眶红了，她摇了摇头，否认道：「不会的，只要嫁给小君哥哥，湘儿就很幸福了，这是湘儿一直以来的愿想。」
「是吗？可是你一个男子，如何嫁给他？」
沈述安浅浅笑着，眸中却带着冷意。
儘管这人隐藏得再深，他还是第一眼便认出来，这是个男人。
「什么意思？沈述安？」杜君赫惊诧侧眸。
「你胡说些什么？你这个人！如果不是你，小君哥哥已经娶我了。」聂湘怒喊道，抬手抓过桌上的茶壶便向他扔过去。
沈述安轻易躲开，同时抓住杜君赫的手将人拉到身侧，道：「难道不是？你男生女相，即便再扮演得多像，也始终是个男人。」
「君赫，你与她从小长大，竟没有察觉吗？寻常女子，哪里会有他高？又怎会时常将脖子遮挡？」
杜君赫眸色一沉，抬手扯过聂湘脖子上的红绸。
「原来，你真的骗了我这么久？」
「小君哥哥，不是这样的....」聂湘急忙上前，想要抓住杜君赫却被躲开。
他的手悬在半空，愣了愣后眼泪流出。
「怎么？嫌我噁心？可是为什么，他就可以？」
明明他也是男子，你为什么就能与他一起？我也并非刻意骗你，只是我自己都习惯了，以为我便是女子啊。
「他是不同的，湘儿，我不在乎你是男是女。可是，你不该骗我，不该骗我的父母。」
顿了下，杜君赫移开目光，轻声道：「湘儿，你自己把婚事退了吧，我明日便要离开上京了。」
「什么？你要离开了？那我怎么办？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嫁给你，你走了我怎么办？杜君赫，你当真这么无情？」
聂湘踉跄的后侧两步，勉强扶住桌子才稳住身体。他红着眼眶看着眼前的男人，与记忆中笑着的少年重迭在一起。
明明他们之前那么好，为什么就突然变了呢？
他不是女儿身，就不配拥有他了？
「湘儿，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杜君赫没有别的可以说的。
「别说对不起，我不是说了，你一旦同意了，就别想反悔吗？」
聂湘嘶喊道，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数扫在地上。
杜父闻声与下人一同赶来，便见着大厅一片狼藉。
「君儿？你回来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世伯，小君哥哥回来了，我们可以接着成亲。」聂湘流着泪笑着上前，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杜父的手。
他的手不住的颤抖，拼命笑着，眼泪却不断流的模样看得杜君赫心中一痛。
是他对不起他，他不该答应与他成亲的。
手忽地被沈述安抓住，掌心被他的指尖轻挠了挠。
杜君赫回握了下，便挣开他的手，上前在杜父身前跪下：「父亲，儿子与湘儿怕是没有缘分。请求父亲与聂家解除婚事，儿子想要回宗门，并不想成亲。」
「唉，是这位的出现你才确定了是吗？」
杜父嘆息一声，将他扶了起来。
目光看向沈述安后，又道：「我知道你是因为你母亲才决定娶湘儿的，你的本意，为父清楚不过，为父也不会否决。只是，对待湘儿，你该如何？她一个女儿家，你是让京中人都取笑她吗？」
杜君赫一愣，对上聂湘通红的眼眶。
衣袖间的手攥紧，杜君赫闭上眼眸深吸了一口气。回身，看向沈述安。
「君赫，不行。」
沈述安一眼便得知他的想法，急忙道。
「沈述安，你回去吧。可能，你我之间，便只能这般了。」
说完，他又看向聂湘，沉声道：「我娶你。」
「杜君赫！你忘了我说过什么了？！」
沈述安怒道，大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腕，他很用力，心里的恼怒越发的抑制不住。
杜君赫没有挣扎，也没有喊疼。他背对着沈述安，表情至始至终都没有改变。
聂湘看着这一幕笑出声，他鬆开杜父的手，后退两步却狼狈的绊倒在地。
看着身上的大红喜服，他大笑着撕扯。
「小君哥哥，终是你我没有缘分。你我的婚事，就此作罢，我会与家中说清楚，是我聂湘悔婚了。你，走吧。」
得知他是男子，却还保全他的名声，这就是他心中一直爱慕的小君哥哥啊，他怎么忍心让他为难？
「湘儿....」
「走吧，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更狼狈的一面了。」
聂湘抬起衣袖将脸上泪水擦净，缓慢地起身。
他大红的喜服被撕扯得破烂，一步一步离开杜君赫的视线。
......
后来，杜君赫在玄天宗收到父亲来信，母亲逝去。聂湘在解除婚事后，将收到的礼品加之一倍纷纷返还。之后，便失踪了。
杜君赫曾试图找过，却都没有消息，直到十几年后，山下来了一个奇怪的人。
从弟子口中得知，那是一个喜欢穿女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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