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还没走两步他就又折返了回来,一脸认真地说:「不对啊,我还復什么习啊,我直接挂科,下学期正好可以再选一遍这个课。」
「挂科?」姚誉皱起眉头,「你是保研资格不想要了,还是奖学金不想要了?你敢挂一个试试!」
男生笑得肆意,大言不惭道:「那些都身外之物,若为老师故,两者皆可抛啊!皆可抛啊皆可抛啊!」
姚誉忍无可忍,呵斥道:「你抛一个试试?一天天的就会耍嘴皮子。」
男孩丝毫不惧「权威」,就坡下驴:「那律师可不就是得嘴上功夫了得吗?你说对吧,姚主任?」
姚誉自然有办法治这群小崽儿们。
池漾侧目,看到姚誉抬起手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手錶,慢悠悠地说道:「这句话对不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还有十秒钟就要下课了,你现在再不去图书馆,就真的没位置了。」
结果,他话音还没落,池漾就看到那个男生嗖的一声,像风一样跑远了。
对于这个小插曲,池漾没放在心上。
倒是姚誉先不好意思了,解释说:「池老师别介意,我们朝大的学风就是比较开放和自由,老师跟学生都处得像朋友。以后你上课就知道了,一个个看起来没大没小的,其实都有趣的很。」
池漾莞尔一笑:「当然不介意,跟他们打交道很有意思。」
说话间,两个人走到了二楼,此时正巧下课铃声响起,过道瞬间热闹了起来。
姚誉看到正从教室里走出的白清让,出声叫住了他:「白教授!」
白清让闻声转头,看到系主任的身影,大步走来。
池漾也跟随姚誉的目光朝那人望去。
此时阳光正灿,铺满了整个过道。
池漾和姚誉站在背光处,不算太亮,可逆着光走来的那个身影,却沐在整片金黄里。
阳光有些刺眼,池漾看不太清楚他的神情,但依然能够感受到,那个人温文儒雅的气质。
池漾看着来人,只见他一边朝这边走来,一边微微颔首着,和姚誉打招呼:「姚主任,找我什么事?」
音色温润谦和,不急不缓。
「我给你介绍一下,」姚誉一边说话一边指向池漾,「这是我们学院新聘请的老师,毕业于剑桥法学院的池漾律师。」
白清让对学校聘请了谁当新老师这件事并不感兴趣。
甚至当姚誉说前半句的时候,他之所以调转目光,纯粹就是想表达一下基本的礼仪,走过场似的问个好。
可他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半个月前在飞机上偶遇的人,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所以,原本的漠然与当下的震惊一比,就显得他的失态,尤为突出。
尤其是在听到池漾这个名字之后。
他感觉自己被定格,不知该作何动作。
尤其是昨晚那个电话,让他更加心虚。
池漾友好地伸出手,礼貌得体地问着好:「白教授好,我叫池漾,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如出一辙的音色,让白清让的脑子瞬间宕机。
姚誉看着怔在原地的白清让,与池漾伸出去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的右手,心想白清让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让女士下不来台。
姚誉正打算上前解围时,池漾已经淡定自如地为自己打好了圆场:「还有姚教授,以后也请多多关照。」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收回。
可就在下一秒,白清让却忽然倾身,握住了她将要收回去的手。
「幸会,池律师。」
他声色清润,握出去的手掌温厚有力。
尴尬的序曲就此戛然。
可灿烂天地间,只有白清让自己知道——
除却伸出去的那隻右手,他整个人都在颤。
从朝大离开后,池漾驱车赶往律所。
当她把厚达百页的英文合同看完,夜幕早已在不知不觉中降临,窗外华灯初上。
她关上电脑,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准备回家。
外面的格子间工位上依然三三两两地亮着灯,映着一些青涩的面孔,纵然疲惫消磨了眼里的神采,一腔热血仍难凉夜色。
看着大家都一副眉头紧锁、压力很大的模样,池漾停住脚步,带着笑意问道:「现在累还是高考累啊?」
几个小脑袋从格子间里抬起了头,看到她,眉眼间浮上了几许欣喜神色。
池漾亲自带的实习生孟仲季最为积极,阵势特别大地哀嘆:「当然是现在累啊。」
池漾看着他笑,问他为什么。
孟仲季一脸嘚瑟:「因为我是保送的,没参加高考啊。」
话音刚落,别的工位上不约而同地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嘁」。
孟仲季顺着「嘁」声下台阶,「各位参加过高考的状元们,饶我一命。」
大家七嘴八舌,没有半点饶他的意思——
「不请吃饭绝不饶你!」
「我同意!宇宙中心新开了一家店!我早就想去吃了!」
「老孟不是京大的吗!对那块儿肯定很熟!让老孟请客!」
「......」
繁重的压力下,一点小小的调剂就能重新唤起兴奋的味蕾,让人们重燃斗志。
一群人正笑得惬意,池漾看着他们,感觉自己的内心也慢慢鬆弛了下来,「我住青年路,有没有顺路的,我可以捎你们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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