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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毕,敛秋復端了一碗汤药来,霜澶拿帕子捂了口鼻,抬手接过了药盏,置于桌上,并不去动它,一旁的青徊自然不会再去劝。

敛秋立身于一旁,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霜澶挑了眉眼,只当敛秋竟也要来劝她喝药不成么,瞧着却又不像,那神色飘忽不定的样子,倒似是做了贼人一般。

「何事,这般魂不守舍的。」

不想敛秋竟还朝青徊看了一眼,霜澶顺着敛秋的眼神望去,只道无碍,青徊不是外人。

敛秋这才弯下腰,附在霜澶的耳边,轻声道,「我今日听宅院里头的人说嘴,好像那沈府的少夫人早产了。」

霜澶骤然听闻这个消息,只听得「咯噔」一声,心下一沉,随即仰面看向敛秋,满脸的不可置信,声音陡然高了起来,「你胡说什么,哪里来的消息!」

「这个月份何来的早产,那生出来……」那生出来都未必能活的罢,霜澶却不曾将这话说出口,稚子无辜,全然是当替自己腹中的孩子积德了。

一旁的青徊离得近,已然听了个七八,心下大骇,忙抬了手捂住唇,教那忍不住夺口而出的惊呼咽了下去。

「何时的事。」

「想来不过这几日。」

霜澶与青徊二人齐齐看向敛秋,敛秋亦是满眼的惊慌失措,只道她原也是听来的,亦不知真假。

霜澶默然一瞬,再不去言语,敛秋亦是识趣的,不再提这事。

只这件事,就好似一根丝线,无形之中将霜澶缠绕了起来,教霜澶破不出一道口子来,总是无意识得去想,云季芙那样一个心思歹毒又深谙勾心斗角之人,好端端怎会早产,想来旁人是害不了她的,莫不是原怀相就不好么?

霜澶回想那日在成衣铺子里瞧见的云氏,那日她分明朱颜焕发,如何瞧都不像是怀不住胎的人。

霜澶委实想不通,可她的肚子一阵一阵若有似无得抽痛,好似在提醒她,莫再费神了,快些歇息吧。

霜澶低下头,瞧着那尚且平坦的小腹,脑中的三千烦恼丝一根一根缓缓断开,是了,旁人的事情与她又有何干。

午膳过后,霜澶正躺在书房的榻上假寐,敛秋在一旁无所事事,正这时,青徊从外头气喘吁吁得跑进来。

霜澶撑起身子,「出了什么事。」

青徊敛了气息,「有小女使递来了一封书信,说是外头人给姐姐的。」

「书信?」

霜澶闻言,下了床榻站起了身,接过那书信瞧了眼,面上写着『霜澶亲启』。心下不由得狐疑,她于这京都城里头认识的人也不多,亦没有需要来往书信的交情在,会是谁人,竟这般清閒,还独独写了书信与她,再去看那封口,倒似是已然被人拆开过,这倒也不稀奇,想来是沈远以防万一拆的,那这信里头的内容想来亦无大碍,如若不然也到不了她的手。

霜澶打开信封,抖开那信纸,上头殷殷切切得写了好些关怀之言,只不曾想,那信纸末尾的落款竟是拂春。

她认识的人里头哪里的拂春,只有昔春与拂冬。

昔春早已身死,拂冬更是被大公子逐出了府外。

这信笺写得甚为怪异,霜澶随即蹙了眉头。

一旁的敛秋与青徊亦围了上来,青徊是泸山院的,于那翰墨轩的事情自然是不清楚,可敛秋如何不知,良久,出声道。

「姐姐,我听说有一种法子,能教那纸上的字消失,又能在想瞧的时候显现出来。」

只见敛秋从霜澶的手中接过了那信纸,继而踱步至烛台前,兀自点了烛火,将那信纸置于烛火上头,少时,上头的字果然显现了出来。

霜澶挑了眉眼不着声色得瞥了敛秋,遂垂下头,看着那信笺上头的字。

『今日申时,城郊戊虚观见。』署名只一个『云』字。

是云季芙。

霜澶瞧着那信纸上头的十一个字怔神,云氏这般费心,就为见她。

倘或换了以前,她自然不会去见,可如今她好似教鬼厄摸了头,心下燃起别样的情绪来,竟然想去见一见云氏,瞧瞧这个才刚落了胎的云氏,瞧瞧这个竟也会阴沟里翻船已然成了强弩之末的云氏。

去看看这个云氏,眼下还能如何舌灿莲花。

可倘或要出门,沈远必然是要跟着的,霜澶遂先寻了由头,只说想吃抱月阁的点心了,差沈远去买来,还交代了沈远亲自去,旁的小厮自然不知晓她想吃什么。

沈远不疑有他,这便去了。

待沈远出了门,霜澶便带着青徊出门去了,原是有旁的小厮要跟着的,可霜澶不让,那小厮便也不好不识趣。

霜澶与青徊另寻了马车,不知为何,离那戊虚观愈近,霜澶心下便愈发急张拘诸惴惴不安。

待至戊虚观门口,霜澶与青徊下了马车,二人皆是头一回来此,这观原就在城郊,本就是人烟罕至之处,眼下已然快到年下,虽是连香客都不见,内里却是香烟袅袅,香火甚为旺盛的样子。

霜澶上了台阶,才发现齐嬷嬷已然在门口等着了。

齐嬷嬷也不多言,只道跟我来罢,便将霜澶与青徊引入内去了。

进了佛堂,绕至后院,又过了几个迴廊,至一间禅房门口,齐嬷嬷上前推开那房门。

霜澶终于见到了云季芙,云氏正坐在桌旁低垂着头饮茶,霜澶正要与青徊一道入内,那齐嬷嬷往前一步想将青徊拦住,霜澶敛眉,正要发难,却听得里头的云氏轻声道,「齐嬷嬷,算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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