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以柠满脸都写着怀疑,和江询你看我我看你地看了大半天,「你要跟我说谁的事情啊?」
江询:「秦可宝。」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康以柠不知道为何,有种『本该如此』『除了他还有谁』的宿命之感。
「行,你说吧。」康以柠敷衍地点了点头。
本以为左不过就是,他又怎么欺负吴颂或者又八卦了谁之类的消息。但江询的第一句话, 就成功地让康以柠呆住了。
「秦可宝小时候住在一个养猪场旁边。」
康以柠:「?」
「养猪场前有一个小池塘,里面扔着死猪,常年臭气熏天。」
康以柠:「???」
听着江询毫无起伏的语调, 康以柠诡异地感觉到一种, 新嫁娘来数落老公家庭条件不好的怨念。
「家里养了好几隻狗, 一隻猫, 还有一隻大公鸡,专盯着他叨。」
「他那个时候比鸡高不了多少, 跟他妈告状他妈没信, 每天在家就跟做贼似的东躲西藏。终于有一天,他在外面玩, 然后他家鸡来了。」
康以柠:「……」
「他打不过鸡,连滚带爬地掉进了池塘里。」
江询说到这里十分有故事性地停了下来,一脸淡定地等着听众的反应。
虽然他讲故事的时候平铺直叙没有一点技巧性, 但耐不住题材新颖,康以柠依旧听得一脸懵逼。
丝毫不顾秦可宝本人就坐在她背后,无不惊悚地问, 「然后呢?那池塘深吗?淹死了吗?」
像是满意了她的反应,江询云淡风轻地给了结局,「没死,手长,扒着死猪了。」
康以柠:「…………」
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知道人没事以后,康以柠不由自主地开始沉浸在,『这死猪扔在池塘里难道不会造成瘟疫』『扒着的那头死猪烂没烂呢』以及『这抓回去挨不挨打』等细枝末节里。
还没想够,江询又说话了。
「上了小学以后,他搬家了。这回搬到了村子里,没地方野只能自己在家看电视。」
康以柠抬手打断,「等会儿。」
江询:「?」
「你能不能有点表情啊,」康以柠气笑了,「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的感受,就好像..」
康以柠指了指他,再指指自己,「就好像有个机器人坐在我旁边,叭叭叭地要给我讲故事。」
叭叭叭的江询淡淡斜了她一眼,「听不听?」
康以柠:「……」
这机器人太坏了,等下听完了就退货。
做了个把嘴拉上的动作,康以柠又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老人家继续。
江询喉结轻滑,想了想,「看的是当时风靡一时的某种能量,费尽心思地记住了咒语以后,就去找隔壁家狗实验了。」
康以柠稀里糊涂的,「跟狗实验什么啊?」
江询:「要人家说话。」
「……」已经预见了不好结局的康以柠:「然后呢?」
「去医院的路上腿差点被他妈打折了。」
康以柠:「……」
两个悲惨的故事过后,康以柠愣了。
她一寸一寸地梭巡着江询那张水波不惊的脸皮,深切怀疑他是不是又在耍什么花招来骗她。
「你在说什么啊?」她本想装得聪明点,但又忍不住想像秦可宝的惨状而笑起来,「什么鬼啊,骗人的吧?」
这两个故事的后劲太足,康以柠越想越觉得好笑,越笑就越停不下来。
江询看着她的笑眼,眼神柔和了下来,「你以为他腿为什么那么容易就折了,这都是病根。」
康以柠控制不住自己,又顾及着班上有人在睡觉憋得浑身发抖。颤颤巍巍地,一句话说了好半天才说清楚。
「我怀疑你在胡说八道,但我没有证据。」
江询淡淡一笑,手掌托着脸颊,懒懒的尾音拖得极轻,「你这是诽谤啊小姐。」
康以柠打蛇上棍,立马端出一副严肃正经的脸,「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江询垂下视线,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奶糖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通融一下?」
康以柠抓过来握在手心,软软的纸片上还有一点温度。
她歪了歪头,十分嚣张地要求加价,「还要奶茶热狗烤丸子。」
江询抬了抬眉,「你这是中午没吃饱讹人来了?」
康以柠:「再加上三明治,草莓的。」
江询极轻地啧了一声,唇角有一点点笑弧。
安静的教室,静谧的阳光,被风翻动的书页,一切都温柔得恰到好处。
江询悄无声息地站起来,修长的身影如同一道屏障,隔绝了所有的坏情绪。
康以柠看着他一点一点后退,明朗的面容带着专属于下午的柔和,有着令人魔怔的力量。
下一刻。
自带高冷感的嗓音染着一点倦意,飘飘洒洒。
「下不为例。」他说。
因为江询的举动,康以柠一直到回家心情都很好。
一进家门,压抑的气氛随着贺宁的哭声沉重地压下。崩溃的语句破碎成片段,一字一句都打在她胸口上。
「你就不能把你手上的事情先放放吗?我每次要找人的时候你都不在,我到底是求你挣多少钱?你就不能管管家里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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