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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对此很是不屑,嘴上瞎掰了一句道:「小姐,我是在想您到安南会不会不习惯。」

秋颜宁道:「怎会不习惯呢?」

「安南人爱吃辣,您口味清淡……」白棠皱眉道。

「净想这些。」秋颜宁点了点她的鼻尖,望向十指,敛了笑道:「手好些了吗?」

白棠一愣,答道:「好多了。」

她握了握手,是不怎么觉着疼,感觉确实比昨日好多了。若是换作其他药膏,想必过个十几天也不见得好多少,当年在王家她可不似这般好运,不仅要做事,手常浸泡在水里,伤久久都不见好。

秋颜宁这才笑,道:「那就好。」

话落,再次陷入沉默,外头的雨势也极大,强风肆虐,「呼呼」作响。白棠撇了撇嘴,怎么看今天都像是出行的好日子,这半道上不出事,她就谢天谢地了。

她曾在小摊处买过一本小册子,展开来极长,册子上画着定国地图,虽说地名是些错字,可她还是认得的,知平京与安南隔了些路程。

她为何会认字?这于一人有关。

多年前,有一秀才心仪她家阿姐。想她阿姐是什么人?在当地说得上美人,人好手又巧,提亲的人多了去了,不过自入王家后便少了。

要说那穷秀才是个有才识的人,可偏偏木头脑袋,想藉机讨好她,就拉她叽里呱啦讲典故、说诗词,讲道理,有时送她些小零嘴,想来他家境平平,能拿出手炫的只有才华吧。

记得秀才道过:安南位定国边南,上是楚湖,下是炎波,与拜疆、豫国接壤,地处非凡得以使万物滋生,与另几个地有聚宝盆之称,山里头什么珍宝药草花果遍地都是,然安南湿潮,易染阴寒湿毒,故此安南人爱吃辣喝茶。

白棠当年哪里懂这些,一大堆话就记住了珍宝花草,心里想:若是能挖上几株拿去卖,岂不是够买一架子糖了?

好是好,虽有学识,可她看不上这酸秀才。

做事磨磨唧唧,喜欢人又不敢说,却敢觍着脸搭话。长期以来,酸秀才默默尽他那点微乎其微的能力,想为姐姐做些事,就连阿姐身上那件随葬的素衣还是他出的钱。

阿姐死后,这酸秀才趴在坟头哭得稀里哗啦,模样比自家人还伤心。

她当时年纪尚小,还心想:这人好傻,真是太傻了!

之后,她去了王家,再出来时,听人说他考取功名,去了元州做官。

时隔几年,白棠今日再忆,不觉涌起股酸酸涩涩,心境已截然不同

自始至终并非是秀才傻,而是她姐傻。假使要没死,嫁与秀才,想必到如今早成了官家位夫人,日子过得美满安稳。

白棠轻嘆一声,不愿再想,脑子被马车晃晕了,索性合眼养神……

「少爷、秋小姐,前方路坍了!」

不知多久,随着一声呼声,白棠惊醒起身。

她与秋颜宁互望,后掀开帘探头一看,果真是路坍塌了一截,全是乱石稀泥。观其天色与风景,此处山形古怪又高,树草也不同,想来行了很远一段路,早已不是在平京境内了。

天色黑灰,狂风大作,雷鸣暴雨齐作,一道道紫闪从黑幕划过甚是吓人,且不说坍塌,凭这鬼天气断不能再往前行了。

宁以泽吩咐道:「折回去,到附近的镇上。」

「是。」几名马车夫应声,挥鞭向另一条路折回。

「小姐,我们这是到了什么地境?」白棠放下帘,问道。

秋颜宁笑道:「到元州叶古镇了。」

「元州……」白棠愣神,真是好巧不巧啊。方才想到那秀才便是在元州做官,这下直接到了元州,这可叫她不知该答些什么了。

元州也是个富饶之地,到叶古镇时是大雨,可惜路上没什么行人,倒是客栈各种铺子,挂着或暖或红的灯笼,一股香气扑鼻叫赶了一天路程的人饥肠辘辘。

此处与平京的黑瓦白墙不同,一眼望去更像是安南与拜疆混合,看不见船舫河道,倒是有些挂在坡间,高高架起的竹楼木楼,屋房层层迭迭,确实有些意思。

走下马车,一股狂风迎面,她瑟瑟,心道:这么大的风要是强硬自打一把伞,那还不得吹跑?

「伞!伞伞!」

他想法刚冒出,只听宁小公子一声尖叫。他手中之伞被风捲去,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忙追伞,随即脚下却一个趔趄,「啪叽」一声,面朝地摔了跟头。

白棠下意识闭眼,可未等她闭眼,便已秋颜宁一把揽住。

秋颜宁扫了一眼表哥,淡然撑伞,提醒道:「小棠,拉住我。

白棠一怔,不觉耳尖发烫,呼吸一凝,答道:「嗯。」

她瞄了眼风中凌乱的宁以泽,心下好笑又怜悯,也顾不上羞,倚在秋颜宁怀里不由贴紧了一些,手抓住衣衫。

「到了到了,可算到了。」

客栈里,宁以泽头髮梢「哒吧哒吧」滴水,一袭华贵的好衫湿透到底了,他理了理衣衫,撩了把头髮,望着窗外的雨骂骂咧咧道:「你们说,这雨未免也太奇怪了!本少爷长这么多年,还是头次见这么大的雨!」

「这大概是报应。」宁以卿表情端端正正,端起热茶,隐隐中却是在幸灾乐祸,「这些年,你白长了。」

宁以泽摇头,表情心凉道:「亲哥,你真是亲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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