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种种都罗列在眼前, 一一细数,便有了算不完的帐与理不清的事。
但不论如何, 她绝不会再畏惧元临雁, 也怎样都不会退缩。
如此在心下反覆默念几次, 直到将阴影一般附骨难散的微慌都压下之后,她才幽幽嘆一口气睁开了眼。
睁开眼的那一剎那, 裴真意险些伸出手去将沉蔻整个人推下床。
眼前是沉蔻一双猫儿也似、流着光的眼睛。她正凑得极近地看着裴真意, 微凉的吐息就拂在裴真意脸颊上。
裴真意略显僵硬地同她对视, 一时只看见她眼底里带着十足的好奇意味, 混着那丝浑然天成的妖冶气息, 一时将裴真意看得脊背一紧。
裴真意睁着眼,好半晌都没有动静, 直到沉蔻恍惚间感到腰上一温。
「」她下意识将身子撑高了些, 还没来得及低头往下看, 就感到裴真意握在自己腰间的手钳紧了,而后将自己抱了起来, 挪到了一边。
沉蔻眉眼微弯笑得狡黠, 按住了她握在自己腰上的手, 语调飘飘摇摇「裴大人又偷摸人家腰。」
又裴真意对她这样骚气外露的语气已经感到了习惯, 却对那个「又」字不赞同地挑挑眉, 翕了翕唇,半晌才说了一句「偷摸」
下一秒,沉蔻便感到自己腰间的手勾了一勾,顺着腰线挑了挑又拨了拨,那触感游移不定之间倒是当真有些痒。
于是沉蔻没忍住,按在裴真意腕间的手也鬆开了,边笑边挣扎着爬了起来,按住了裴真意双肩。
「不是偷摸,是明摸。」裴真意停了手,面色自如地仰躺着,看着身上按住了自己的沉蔻。
天光熹微,裴真意面色带了几分散漫,如云如雾一般的长髮铺散在软枕边,同沉蔻垂下的发梢相交缠。
沉蔻俯身看了片刻,眉眼里噙着的笑意渐渐淡去,转而显出了一种更为迷离惑人的恍惚。
她幽幽嘆了口气,按着裴真意肩的手渐渐向上,覆住了裴真意脖颈。
片刻无言对视后,沉蔻渐渐收回了手。随着双肩渐渐下伏,她整个人都伏在了裴真意身上,半张脸埋进了她肩窝里,好半晌才闷闷说了一句「裴真意,我真喜欢你。」
裴真意听她这样说,垂在一旁的手都微微抬了起来,好半晌过后却又再次放下。
她被沉蔻扫在自己颈间的吐息扰得微痒,一时垂眸看了眼压在自己身上、还不及猫儿重的沉蔻,面无表情地揶揄道「这便又喜欢我了究竟又是在喜欢我什么」
说着,她一根手指轻轻抵住了沉蔻腰际,将沉蔻抵得一僵,脱口轻轻「哎」了一声。
那声音既绵又软,虽飘摇却又带了些晨间未散的鼻音,将人心都勾了去。裴真意抿了抿唇,终于还是维持住了面无表情。
沉蔻拍她的手,撑起半边身子俯看着她,眉眼媚态迷离道「什么都喜欢,总之喜欢。」
这是怎样一种无条件的爱慕,裴真意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眸,一时心弦微震,怦然嗡鸣。
很想就这样伸出手,不管不顾地抓住那束光,不论如何,都要将它捧在手心、融入心底。
气氛迷离暧昧,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一时只剩下了交缠的吐息声,轻而迷蒙。
或许是过了一瞬,又或许是过了许久,时间在这样的沉默之中变得不可考究。沉蔻忽地抿了抿唇,眼神闪过一丝笃定。
裴真意还没来得及问她是要做什么,就见她动作很快地按住了自己双手,睁着一双猫儿似的狭长眼睛朝自己俯靠了过来。
「」裴真意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凑近微微惊住,下意识动了动手腕,却发觉沉蔻是用了七分力在按她的,一时根本挣不开。
眼前人媚态迷离,浑然天成,是整个人世间再无可比的一段绝色。裴真意看着沉蔻近在咫尺的精緻面容,下意识也放软了姿态。
「裴真意,」沉蔻已经凑得离她极近,鬓髮都落在了她颊边,「话本上都说,人间里若是互相喜欢,便是要结为夫妻、互成伴侣的。你我既然两情相悦」
「咚咚咚。」
「我便做你的伴儿好不好」
叩门声同她的下半句话一道响起,因着她声音极轻极弱,一时甚至险些将她话音都埋没。
这打断来得太过于不是时候,沉蔻的眼神都呆了呆,半晌才用力「啧」了一声,随即偏头朝门前看去,扬声道「稍等」
而后她又将脸转了回来,有些莫名凶地盯着裴真意,问道「好不好」
裴真意眼看着她原本或许是下了决心要问自己、甚至是下了决心本想亲近自己,却被这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打断、整个人都变得急而凶了起来,不由得心下好笑,一时面上也笑了出来。
「好,怎么会不好呢我从遇你那一刻起,你不早就是我的伴儿了么」裴真意笑着握着她腰,将她抱了起来,二人并肩坐在了床沿上「不过这话可是你说的,今后便无论如何,你都再不能反悔。」
沉蔻撑着床面,闻言纳闷地看着她「反悔何为反悔,我为何要反悔倒是你今日许诺了我,若是来日装作不算,我可不会轻易饶你。」
裴真意失笑,摇摇头「这便是你多虑了,我自不会。」
将你栓牢了还来不及,谈何会有一丝的可能性去放弃
二人理了理衣襟,随后裴真意便扬声朝门外问「所为何事但言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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