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这样扭曲地活着,活了二十五年,起始的那一根线头已经无处可寻,丝丝缕缕地心机将她越裹越紧,回想起来,也只有在南晋土地上戎马驰骋的那几年,是不被桎梏的。
她当即做了个决定,一个令她追悔终生的决定。
月余后,国主声称从某座宫殿横樑上找到了先王的一封遗诏,上书有生之年未能开疆拓土,甚是遗憾。
云锡何等孝顺,当即征调兵力,准备替父亲实现毕生所愿。
前锋部队由一位老将率领,后劲不足,不出数月便开始打退堂鼓向国中求援,云锡瞧着议事堂的案几,无奈地质问道:“现下还有何人可出战呢?”
无人应答。
云锡甚是满意,她知道,再过几日,当她提出亲征,不会有人心存异议。
然而就在这时,消失了数月的古樾回来了。
他道:“我去。”
此一去,再相见时,便是隔着重重黄沙、万千冤灵了。
云锡在她生命的最后那一年里,时常夜半时分挣扎着到楼顶上看月亮,她记得这里是整个百厌最高的那座楼,是离月亮最近的地方。
她总觉得,月亮上方悬挂着一条河,河里,两个小孩在嬉戏打闹。有时,他俩会一齐转身奇怪地瞧着她,然后又手拉着手跑进月光里。
云锡托着腮,月光将她眼尾的皱纹抹平,她展颜一笑,笑容同那个小女孩如出一辙。
可眼角却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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