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谢谢小寻。」
景念寻便把剩下的衣服从洗衣机里拿出来，一件件地晒上去。
衣服大多数是她和艾晓俞的，丁成英和艾国华的很多衣服不能机洗，都是送到干洗店晒干后再送回来。
景念寻把这些衣服抖开，发现除了她自己的衣服，艾晓俞的衣服她也很熟悉。
这件是深灰色的格子裙，艾晓俞在学校穿过几次。
这件是蓝色有繫着蝴蝶结丝带的长裙，之前班级晚会的时候艾晓俞穿过。
这件就一件普普通通的大T恤，艾晓俞在家躺床上玩手机的时候喜欢穿……
景念寻看着这些衣服，才发现自己对艾晓俞生活中的每个样子都特别熟悉，宅在家的、在学校学习的、出去逛街的，这些已经刻在她生活习惯里成为不可或缺的部分。
嗯，还有淡淡的橘子味，和阳光、暮春的花香混合在一起。
景念寻悄悄地闻了闻，听见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顿时像被抓包一样脸红地站直，面无表情地开始晒衣服。
保姆阿姨打电话回来了，对景念寻说：「小寻哎，林姐给我们送东西来了，我出去拿一下。」
景念寻连声道：「嗯嗯。」
保姆开了大门走出去了，景念寻这才鬆口气，如果让她看到自己闻衣服的味道，一定会被当成变态吧……
虽然好像是挺变态的。
让景念寻觉得更加变态的是，第二天艾晓俞说自己梦见她了。
当时她们是在画室里，景念寻现在每星期都要去几次画室练习，学校有专门的画室就在社团活动教室旁边，供美术社团、艺考生、以及一些喜爱美术的人自主练习。
自习课时间，没有老师看堂，他们向班主任申报后就可以去参加社团活动、或者去做一些学校比赛任务等。
景念寻申请去了画室练习，艾晓俞在教室无聊便也打算跟着。
到了画室，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因为每个班的自习课时间不同，在这个时间其他班级还在上课。
没有人景念寻更能专心画画，也不用担心和其他美术生抢颜料。她把画架架好，在面前一个桌子上铺了一张桌布，摆放好瓶瓶罐罐和一个快要腐烂的苹果，开始画静物素描。
艾晓俞在旁边看其他美术生画好的作品，素描油画水粉画水彩画都有，艾晓俞一一看过，又拿了一个作品集翘着腿在景念寻旁边坐下。
景念寻正画到关键处，在勾画苹果的叶子，艾晓俞突然说：「我昨晚梦到你了。」
景念寻手一抖，叶子变成了虫子。
艾晓俞继续说：「嗯……我其实记不太清了，好像也是这个画室。不对，不是这个，反正就是一个画室。」
景念寻对到底在哪个画室不关注，她比较想知道艾晓俞梦见她做了什么，手上的笔已经放下，但是还握住手上装作在看画的样子。
艾晓俞似乎还在思考是哪个画室，景念寻说：「然后呢？」
「然后啊，」艾晓俞终于跳过了画室的话题，继续说，「然后你就在画画呗。」
景念寻：「……哦。」
差点以为发生了什么。
「然后你好像把衣服脱了。」过了一会，艾晓俞又说。
景念寻：……
！！！
景念寻心里一直在发问「然后呢」「然后呢」「真的吗」「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吧」，可是她都咬着牙不敢问。
「当时是夏天吧好像，特别热，然后你把外套脱了，我也特别热，画室这空调一点用都没有。」艾晓俞抬头看了看四周墙壁，发现这个画室好像没有空调。
景念寻指尖攥着画纸，手心也出了冷汗，不知道是因为画画还是因为什么。
「然后嘛……」艾晓俞继续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然后我就醒了，醒之前好像还闻到一股清香，像是花香，又像是茶叶泡开的香味，反正很好闻。」
艾晓俞耸耸肩，表示说完了。
其实她还隐瞒了一点，在脱衣服之后，梦里的艾晓俞不由自主地上前去抱住了景念寻……后面自然是酿酿酱酱让人脸红的事情，她大概摸了有一会才醒，醒来后那种抚摸皮肤的触感还仍然保留着，让她忍不住「草」了一声。
至于艾晓俞选择把这个梦告诉景念寻，一是因为在画室里触景生情，二是有点想看景念寻的反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但就是想看景念寻脸红羞涩的样子，或者，有没有一点点情愫微动。
不过她只能看见景念寻的侧脸，嗯，耳垂还是有些红的，倒像是那种被人调戏耍流氓后的样子。艾晓俞顿时感觉有些对不住景念寻，为什么要突然说出这种梦。
「咳。」不知道是谁咳嗽一声，艾晓俞感觉气氛有些古怪，又转移了话题，「这个画的好棒啊。」
她指着作品集的某一页，说：「这个画家的名字是……呃……」
艾晓俞看着那个倒过来的中文字，发现好像拿反了。
在一片寂静中艾晓俞将画册掉了个头，沙沙的声音更加突兀，显得她们之间更尴尬了。
「那……那个，这里有点闷，我出去透透气。」
艾晓俞僵硬地把画册合上放到一边，从椅子上僵硬地站起来时，她瞥见了景念寻的画纸。
纸上的小苹果才画了一半，好像有一个又像虫子又像残缺的叶子的东西在苹果上面，而旁边画满了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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