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航想了想,总觉得江宇会取些很不负责的名字,连忙摇头:「那不行,还是我来吧。」
沉思了片刻:「叫它小安吧。」
「小安?」
「平安喜乐嘛……是不是太普通了?」
周航边说着,边低头唤了一声小安,小羊还在睡觉,不过周航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他忽然理解了为什么柏光聘说不给保护站救助的其他小羊取名字,取过名字的动物,的确会产生一种特殊的情感。
「嗯……不错。」柏光聘点点头,还挺满意的样子,边指挥周航帮他把一迭文件递过来。
楼梯有点晃,柏光聘弯腰接过周航手里的文件时,没有抓稳,人往下坠了一下,周航下意识地伸手去稳住柏光聘的身子。
没想到刚刚碰到对方,就忽然被柏光聘用力一推,这一推力气很大,周航措手不及,往后差点仰倒在地,撞在身后了半开的门上,柏光聘彻底摔到了地上。
柏光聘似乎给撞疼了,在地上揉了会儿头才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周航笑了笑:「天哪,这整的,你以后不要来抓我。」
周航的腰给门框撞了一下,上次在酒店里腰上挨的那一下还没好透,这下又狠撞了一记,他摆摆手说知道了,心里难免有些怨气。
正巧一隻小藏羚从外面的草场忽然跑进了保温室,慢悠悠地进来,咬住柏光聘衣服的下摆,把俩人都逗笑了。
周航看着那小藏羚就绕着柏光聘的手转,想开口说些什么,不过又不知如何开口。
过了许久,柏光聘倒是主动问他:「你不觉得好奇吗?」
周航点点头,他的确觉得好奇,可又总觉得去过度打听别人的隐私实在有点不礼貌。
「读研究生的时候,有一次回去晚了,在巷子里遇到了一群醉酒的男的。」柏光聘说道,那隻小藏羚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柏光聘干脆蹲了下来,把那小藏羚抱在了腿上,手指不住地在它脖子上抚摩着,模仿母羊舔舐的动作:「被他们拦住了,就,发生了些不好的事情。」
柏光聘没有把事情接着说下去,周航也不想继续问,他略带歉意地看了眼柏光聘,对方抱着羊,瘦削的身子和柔软的小羊依在一起,外套被从门口刮进来的风吹得往后鼓。
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道:「说实话我也蛮看不起我自己的,之后居然怎么都走不出来,大概是心理创伤吧,出门坐地铁和男性挤在一起我都受不了,会在车厢里吐得一塌糊涂,后来报名来这儿做志愿者想调整一下自己,没想到居然还挺合适的,就这么留下了。」
周航动了动唇,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只机械般说道:「抱歉。」
柏光聘自嘲地笑了笑:「我觉得我就像把自己困住了,其实......这里呆久了也挺想回去的。」
这里这么空旷,这么寂寞,呆久了谁不想回去,回到那些适宜人类居住的地方。
周航感觉心口发苦,不知为何,他不自觉地想到江宇,江宇呢,又是什么让他在这里留这么久,追求他父亲的步伐吗?
选择留在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故事,周航很早就听说了这句话,江宇的故事是什么呢?
仿佛是看透了周航的思绪飘到了哪里,柏光聘转过头,看着周航没由来地说了一句:「江宇对你挺特别的。」
这话把本来就想到江宇的周航给说得心跳空拍了一下,连忙问:「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是一批到这里的,他想些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柏光聘特意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笑道:「实不相瞒,我们江队长就好你这样的暴躁小男生。」
「啊?」周航皱起了眉头。
「逗你的。」柏光聘哈哈大笑:「其实他的前男友是很沉稳的类型。」
「哦......」周航先点点头,眉头还没鬆开,又忽然抬起脸:「嗯?前男友?什么时候的事?」
「好几年前了啊……」柏光聘拍了拍小藏羚毛绒绒的脑袋,盯着周航问他:「怎么了啊?这对你来说重要吗?」
「啊,不重要。」周航干脆了断地回答道。
柏光聘继续一动不动地盯着了周航看了几秒,还是破功笑了出来:「那你表情怎么这么严肃?」
周航挠挠头,正想继续强行解释,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欸,不对,为什么我是暴躁小男生?我不沉稳吗?」
「怎么了?怎么又忽然在意自己的形象了?」
「啊白仔!」
柏光聘给肉眼可见开始暴躁的周航逗得直笑,过了一会儿才笑停下来回答道:「那人是个摄影师,我们站不少宣传照就是他拍的,呆了半年多就走了,早就不联繫了。」
「嗯......」周航点点头,对回答还挺满意的样子。
「你知道吗?其实江宇刚来保护站的时候心理状态真的非常糟糕,怪挺可怜的。」
可怜这词和江宇搭在一起,莫名有点违和。
「他怎么了?」
「那你要问他,我也不知道,也许摄影师知道吧。」柏光聘手里的小藏羚欢腾这跳了开来,他鬆开手,小藏羚一跃而起,跑到了他们的身后绕着自己尾巴撒欢儿了:「我只是想说,江宇这人吧,挺好的。」柏光聘说道:「我觉得我和他很像,我们都像是把自己困住了,你也许可以试着带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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