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应平澜闻言,顿时来了兴致。
封心在那灼灼的目光下,顿时有种在老师面前作报告的紧张。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她这才缓声道:「我们尚未出宫,流言都已经传开来了。说实话,我不太相信,在太后宫中竟有那样不靠谱又那么蠢的近侍。太后一心想为平澜做主指婚,不可能去让人传这些流言。我和阿宁更是不可能。那……」
那就只能是你自己了。封心望了应平澜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王妃说的不错。」应平澜点点头,一副很是赞同的样子。
封心:「……」
「确实是平澜所为。」应平澜轻描淡写道,好像说的事根本同她毫无关联。
「为什么?」封心有些不解。
「为什么……」应平澜垂下眼睫,微微地笑了。
只是那笑意太过浅淡冷漠,在一瞬间刺痛了封心的眼。
「平澜,连我都看得出来这其中的不对,难道太后看不出吗?」封心有些着急,「为什么你要……」
「操之过急?」应平澜抬起眼眸看向封心。
封心哑口无言。
应平澜轻轻地摇了摇头,仍是笑了:「王妃,你不懂。」
封心:「……」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前几日,是不是美人小王爷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封心一瞬间有些气血翻涌。什么都是她不懂她不懂,好像她有多么智障一样。就算她如此智障,她什么都不懂,你们就不能多解释一句么?多解释一句能死啊?!
「那就让我懂。」封心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应平澜,满目期待与坚定。
应平澜并不迴避她的目光,同她对视片刻,轻轻嘆了口气。
「流言从哪里传出,根本不重要。」就当封心以为她听不到解释的时候,应平澜淡淡地开了口,「重要的是,有这么一波流言就是了。太后知道这些流言都是我放出去的,那又能怎样?难道,她还能在谁面前讨个公道不成?」
流言从哪里传出,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这么一波流言就是了。
如此轻描淡写。
却又如此震耳欲聋。
仿佛有什么信息从封心的眼前闪过,她一直忽略的,她一直不在意的……
犹如晴天霹雳,封心的脸色霎时苍白如纸。
应平澜看着她的脸色,目光中隐有愧怍。
「所以,跟谁传出的流言,同样也不重要,对不对?」幸而是好好地坐在椅子上,若是她此时是站着的,恐怕早就软了脚。可即便如此,封心还是觉得她软弱地要晕倒过去了。
应平澜又嘆了一口气,将目光从她脸上挪开,没有说话。
「对不对?」封心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已经明白,明明她什么都懂了,可还是忍不住地想要去逼问出一个答案。
「不对。」沉默了片刻,应平澜猝然开口。
封心黯淡的眸子中,倏忽冒出了一点希望的光亮。
应平澜自忖光明磊落,唯独却有些不敢面对封心这目光。她将目光移向窗外,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嘆道:「这等流言,又不是什么好事,平澜怎么敢随便攀扯,毁人清白?」
最后的希望落空。
封心沉默了十秒钟,突然笑了。
第一次,笑意未达眼底,带着苦涩。
「平澜,你早就知道,没有所谓的表弟。有的,只是我罢了,对吧?」艰难地,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应平澜沉默。
半晌,她终于收回目光,重新望着封心,恳切却又带了十二分的歉意:「封心,我很抱歉。」
她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却是在这样的场合,以这样的形式。
人生啊,还真是讽刺。
封心扯了扯嘴角,惊奇地发现,勉强露出一个笑来,其实一点儿也不难。
「我都装得这么辛苦了,怎么就被你发现了?」封心故作轻鬆道,笑得比平日里还要灿烂。
应平澜怎么可能看不出封心脸上的勉强?那双灿烂光华的眸中,盛的是令人心碎的难过。
「你长得让人过目难忘,」应平澜看着封心,这句话说得倒是真心实意,「又怎么会换身衣裳就认不出来?」
封心伸手捂了脸,只觉得心中又酸又甜,竟是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了。
长得过目难忘又怎么样呢?
入了目,入不了心,所以才有流言之中的深情款款。否则,爽朗正直的平澜郡主又怎么肯「连累她的清白」?
应平澜原本没选错,只是……她是那个变数罢了。
「算你有眼光。」封心放下手,故作镇定地越过小几拍了拍应平澜的肩膀,假装自己大度又从容。
应平澜眼中的愧疚之意更盛。
「既然这样,那平澜算是欠我一个人情,那……」封心朝她眨了眨眼睛,一如既往的娇俏又妩媚,「那……就答应我一件事,怎么样?」
「好。」应平澜答应得毫不犹豫。
封心笑了:「答应的这么爽快,不怕我故意为难你,让你摘月亮什么的?」
应平澜看着她,好像刚才那个一脸心碎表情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样。不过就那么一瞬,阴霾洗去,她仍是阳光般灿烂明朗。
不由地,应平澜也跟着笑起来:「既是我欠你人情,你若真让我摘月亮,那我也只好想办法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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