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挑机会趁人不备走出门去,同事突然叫她:「小胡,黄浦区的领导来了,马上就要开会,资料印好了吗?」
「领导?上周没听说呀。」
「突然来视察工作的,医院嘛。不过就是布置好就坐在最后一排就行了,没有我们什么事儿。」
胡羞仔仔细细核对了系统中的数字,时间还剩下五分钟,身体一阵不适,掐了一下日期,要死——生理期。
洗手间急救之后急匆匆去隔壁打了一杯热水,回来时看到有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自己电脑前,和她对视一眼,走了。
她没在自己办公室见到过医生,突然出现让她紧张无比。
屏幕上的表格还在等她列印,喝掉咖啡后她定睛再看一眼,报告没有错别字,护士长发来的排班表和医生工时核算没有疏漏,儘快列印交差。
站在最后一排,胡羞远远地看到了来医院的书记,九点一刻出现的中年男人,不油腻也没有官架子,微笑着看到自己时还和蔼地点了点头。
聊到的话题是临近年底床位和药物紧张,而对年轻人讚赏有加,让她隐隐觉得在上海很多的刻板印象在改变。
聊了十几分钟之后,胡羞还是被缓慢的节奏和毫无顿挫的语调催眠,靠在门口的墙边悄悄地用后脑勺撞了一下墙壁给自己提神,肚子有点痛——如此倒霉的周一。
这时候她反倒希望这些领导都像雪国列车的演员一样偶尔吼上一嗓子,不然她点头瞌睡的样子应该不远了——
该死,年纪不饶人,以前通宵复习去考试下午再出门口试BEC,明明一点困倦的感觉都没有。
身边的门突然开了,是刚才在电脑前的医生。与此同时被风卷进来的还有一股咖啡味,胡羞贪婪地闻了闻空气,真香,是焦糖玛奇朵的味道。
窗边的副院长很快注意到了推开门的医生,笑着给书记介绍,这是我们年轻有为的裴医生,裴轸,三十一岁就有自己的专利和影响因子很高的论文,副教授指日可待。
而没等胡羞回过神,那杯焦糖玛奇朵已经到了她的手里。
几个人在会议室聊起的话题,已经变成了异地结算门诊平台——
2018年上海的重点项目,长三角医保通用,结算不再受地域限制。
胡羞这才知道为什么来视察,他们前一阵没少做这方面的系统录入。
悄悄凑在鼻子边用力地嗅了嗅,胡羞提醒自己,不能睡,睡了就输了,坚持住。
如果倒下这杯咖啡也得掉在地上,又香又甜的焦糖玛奇朵,不能浪费。
而裴轸在会议室聊了一刻钟,就礼貌地先行离开:「各位我先走了,还有事,跟你们借个人,我需要列印资料。」
说完拉着胡羞的衣角把她顺了出去。胡羞稀里糊涂地倒退着走了几步就这样出了会议室的门——
要拿就拿走焦糖玛奇朵就好了,她是什么咖啡底座吗?
而这动作的确是救她于水火之中,她真的离睡着不过几秒钟。
想把咖啡还给她,她轻轻点了点医生的衣袖,医生回过头时打了个哈欠:「给你的,我一会儿就下夜班回家了。」
「啊?」
「你已经困得不行了吧?我刚才是救你出来,不过为了不给人说你偷懒,你去我休息室待会儿,刚才那个排班表你再打一份给我,我找护士长有用。」
「好的。谢谢你的咖啡,不过我……不太方便,这两天不能喝咖啡。」
说完这句话胡羞就腹痛,腰背完成一个扭曲的弧度:「我可能下午得请假了。」
「这么严重?」
「偶尔,最近可能比较累……」还不是为了李埃,周末突击了三场医疗大会。
「那你需要注意的不是不喝咖啡,而是吃药——跟我走。」
裴轸走在前面,胡羞弯成虾米蹑手蹑脚跟在身后,医生的休息室和自己的没什么两样,除了办公室稍微大一些,多了个沙发。
裴轸的工位上很干净,没有家庭合影,厚厚的书都在贴墙的三层书架上,书立码着文件资料,桌上放着听诊器,衣架上挂着一件绿色格子外套和两件泛黄的白大褂。
裴轸从抽屉里拿出药递给她,又在饮水机弯下腰:「科学止痛,再遇到这种情况,就吃布洛芬。」
胡羞握着纸杯,咖啡还一口未动。裴轸看了看她:「不要通宵熬夜,刚才资料标题上那么大的错别字,我给你改掉了。」
「这一盒都给你吧,我先下班了。」
「谢谢……」
「不客气……」裴轸低下头认认真真看了一眼他的工牌:「胡羞?本名吗?」
「嗯……」
「有点意思。下班了,再见。」
如此绅士的医生,一大早上帮了胡羞不少忙。而胡羞不会不理智到把这些也当成对她留情,经过秦宵一这一役,她已经不再把这种出手相助当成暧昧了;尤其在办公室里同事相互帮忙,除了说明医生有颗美好的心外加擅长职场关係,完全没必要多想一层。
胡羞吃了药肚子坠坠地疼,很虚,但没有再冒虚汗。她把排班表列印出来用夹子夹好放在裴轸的桌上,玻璃板下压着一张明信片,是北欧的极光。
做完了工作胡羞请假回家补眠,躺在床上看到桌上的DVD又睡不着了。
都说疲惫会击垮衝动,而胡羞不会,看着手机里的场次,她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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