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夕韵挨了一巴掌,早没了方才嚣张的气焰,她忿忿地咬着牙,死死地盯着宋栖迟看了许久,才猛地一拂袖子转身而去。
青寰见她走了,连忙上前解释:「殿下,二公主说有要事与您商量,执意要进来,奴才实在是拦不住,还请殿下恕罪。」
「此事怪不得你。」
宋栖迟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余光瞥见桌上搁着的那碟瓜子,秀眉不由得一皱,吩咐道:「把这些都撤下去吧。」
她抬起头,看见裴溪故红肿的指尖,心疼地皱起眉,将怀中的祛痕胶取出来递了过去。
「这祛痕胶是蜀地特贡之物,祛疤消肿是最好的,你留着治伤吧。」
裴溪故连忙伸手接过,低声谢恩:「奴多谢殿下。」
宋栖迟看着他收了药,进了偏房里头,这才放下心来,也回了寝殿歇息。
因温采不在,嫣香便大着胆子端了茶进去,低头道:「殿下请用茶。」
宋栖迟满脑子都是少年那红肿的指尖,也没心思和她讲什么规矩,心不在焉地接过茶盏,慢慢地抿了几口。
嫣香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脸色,在一旁侍立了好半晌后才极小声地说:「殿下,恕奴婢多嘴……那寝奴不过是楚梁送来的一个奴才罢了,殿下别为着他,伤了和二公主的和气。」
宋栖迟听了这话,蓦地抬起头,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和气?嫣香,你自己说说,夕韵每次来我宫中,都是怎么和我这个做长姐的说话的?她这般态度,难不成,我还得好言好语地哄着她?」
嫣香小声道:「可是那寝奴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奴才……殿下为何总是这般护着他……」
她有些不甘心地咬着嘴唇,上次姜姜丢了的时候,她本以为把罪责推到裴溪故身上便可了事,可谁知殿下根本就没信她的说辞,反而是信了裴溪故的辩解。
为着那次的事,素来温和的殿下还罚她在后院里头跪了半个时辰呢。
不过是件楚梁送来的玩物罢了……
嫣香心有不甘,这股气在心里头憋了许久,今日终于寻到了机会问出了口。
「不是我护着他,而是他本来便没做错什么。」
宋栖迟皱眉看她,将手中茶盏重重搁在一旁,轻声道:「他虽是奴才,却也是人,有自己的尊严。不能因为身份低微,便活该承受谩骂与羞辱。」
「可……」
嫣香还要再说,宋栖迟只觉得十分疲累,开口打断了她:「我累了,你先退下吧。」
「是。」
嫣香只得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躬身退出了门外。
她一边走下石阶,一边小声嘟囔着:「殿下明明就是偏心,定是被那寝奴的狐媚样子给迷昏了头了……」
「嘟囔什么呢?」
面前突然传来一道淡淡的女声,嫣香吓得步子一顿,慌忙抬起头来,正对上温采平静的目光。
「温……温姐姐。」嫣香连忙换上一副笑脸,支支吾吾地道,「我……我没嘟囔什么,温姐姐听错了。」
温采笑了笑,慢慢朝她走了过去,「我一早便教过你们,不许在背后说殿下的閒话。」
「我……我没有……」
嫣香本想狡辩几句,可撞上温采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眸子,声音蓦地软了下去。
温采嘆了口气,眼中含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惋惜,轻声道:「咱们做奴婢的,最忌讳的便是私底下议论主子。我如今再教你一遍,可记住了?」
嫣香闻言,忙不迭地点头:「奴婢记下了,多谢温姐姐教诲。」
温采淡淡点了下头,道:「下去吧。」
她望着嫣香离开的侧影,那张小小的俏脸上仍写着委屈与不甘,紧抿着的唇让人只看一眼便能瞧出她心中愤懑。
温采轻轻嘆了口气,这丫头终究还是记恨着殿下。
那日的事,本就是嫣香的错,她只管坦然承认就是,按着殿下的性子,也不会重罚于她。
可她胆子太小,生怕挨罚,便一心想把罪责扣到裴溪故头上,且笃定了殿下定然会信她,而不是相信一个卑贱的寝奴之言。
结果反而惹得殿下更加生气,被罚跪了半个时辰。
不敢殿下到底还是心软,纵然要罚跪,也是让她跪在后院里头最阴凉的一块地方。
温采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长廊转角处,无奈地摇了摇头,清宁宫里这些个小宫女,就没有一个做事能让她放心的。
后院偏房内。
裴溪故侧身坐在木榻上,垂眸往肿起来的指尖上涂着宋栖迟刚刚给他的祛痕胶。这药当真是灵验无比,他才刚刚抹上,那股痛意便立刻减弱了许多。
门吱吱呀呀地响了起来,他抬起头,看见是青寰推门走了进来。
「三殿下。」
青寰谨慎地将房门关好,望着他刚抹了药的指尖,低嘆一声道:「二公主的性子素来跋扈,让三殿下受苦了。」
裴溪故手上一顿,摇摇头道:「没什么。」
「其实三殿下受些苦也不是什么坏事,这样会让长公主更加心疼,进而越发护着三殿下。」
说到此处,青寰不免讚许地看了他一眼,「这些日子三殿下做的不错,只要继续利用好长公主心软的性子,活命的事便可不必忧心了。」
这几日,他听话而顺从,处处讨好逢迎,且几次受伤皆惹得宋栖迟心疼不已,这些青寰都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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