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吃过晚饭,两人一起看了部电影。电影结束,晚上十点。陈邺立刻督促她:「你该睡觉了。」
病房的灯暗下来,陈邺在沙发上躺下。
谢宝南想到他眼底的红血丝,这几天,他在沙发上压根睡不好。病床很大,足够容纳两个人。
她开口:「阿文,你来床上睡吧。」
「没事,我就睡沙发。」
她又说:「我想让你陪我睡。」
陈邺拗不过她,走过去,在病床上躺下。担心影响她休息,他睡在病床的边边上,将大部分位置留给她。
谢宝南心里软软的,「你睡过来点。」
「不用,你快睡。」
她深深嘆口气,这个男人好固执啊。
她放低了声音,同他撒娇:「那你抱抱我。」
陈邺无奈,只能靠近,将她抱进怀里。
她满意了,仰头,又说:「你亲亲我。」
陈邺垂眸,看她,像是生气,语气严肃:「你到底睡不睡?」
谢宝南咯咯地笑起来,往他怀里钻了钻,细声细气地说:「想和你睡。」
无意的勾引最致命。陈邺压着心底的燥,按住她,厉声说:「不准动了,睡觉!」
「哦。」
她撇撇嘴,乖乖地不动了。很快呼吸平稳,进入梦乡。
而陈邺,因为抱着她,彻底失眠一整夜。
等到彻底康復,已经是五天后。
只剩下手腕和脚腕上的一点表面伤,这个回家慢慢养便可。
陈邺自然不会再放谢宝南回学校住,直接带她回天诚汇。
下车后,陈邺执意要抱她。她拗不过,任由他发挥男友力。
回到家,房门一关,陈邺迫不及待地将她抵在门上。谢宝南心急速地跳动着,甚至不敢大口呼吸。
住院这几天,她能感受到他一直在克制。克制地抱她,克制地吻她。如今,他眼里的兽藏不住。
他的呼吸灼热而沉重,落在她的唇边、脸颊、脖颈,被他一路扫荡过去。
她像是陷入一首情歌,在前奏的催/情里,听到他的声音:「可以吗?」
她睁开眼,琥珀色的眼睛蒙着一层水光,雾蒙蒙的,像是清晨林间的小鹿,漂亮又温柔。
他咬着她的唇,低声问:「不想吗?」
她的手按在他的胸前,半晌吐出一个字:「想。」
陈邺打横抱起谢宝南,直接去了卧室。
他将她放在床上,然后拿遥控器,去关窗帘。深灰色的窗帘像两扇厚重的木门,缓缓合上,屋内的光线顿时暗下来。
一盏黄色的落地灯亮着,他开始解皮带。解下的皮带直接扔在地板上,皮带扣撞击着木地板,发出咚的一声响。
谢宝南偏头去看地上的皮带,紧接着,皮带上扔下一件衬衣,然后是裤子……她心跳加速,几年了,面对这样的时刻,仿佛第一次,依然是无法消解的紧张。
耳边传来他轻声的抱怨:「这个时候,不看我?」
哪里是不看他,只是不敢看。
她闭着眼睛,用手捂着脸,羞涩地笑。他拉开她的手,轻声说:「看看我。」
谢宝南终于睁开眼睛,对上陈邺的视线。光落在他眼中,像是陨石撞击海面,掀起滔天巨浪,又生出无边大火。
她面若桃花,是羞涩的,却也是欢喜的。和爱的人在一起,怎样都是高兴。
「宝南,我爱你。」他低声说。
她用手描摹他的眉眼,「阿文,吻我。」
他遂了她的意。所有的温柔都在这一刻,似春日急雨,似夏日流火。
那些过往在眼前一帧一帧地划过,像是老旧的电影,又像是一首老歌。
她想起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到从前的欢笑和眼泪。
空气很稀薄,又很浓稠,像一张解不开的网。有淡淡的香气,有轻轻的声音,像是灯笼在风中摇摆,又像是头顶那盏摇摇欲坠的灯。
结束时,两人都汗涔涔的。
明明还是上午,却只觉日夜颠倒,晨昏不知几许。谢宝南想到这里,偷偷笑出来。陈邺抱着她,摸着她的耳垂问:「笑什么?」
她说:「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陈邺嘆口气,「没办法,憋太久了。」
谢宝南抿唇,捶他胸口。
他侧过身,去摸床头柜上的烟。谢宝南一偏头,这才注意到,他背上的青紫,从左肩一直蔓延到脊柱,深深浅浅的一大片,有点触目惊心的意味。
她心蓦地揪起,手覆上去,轻轻抚摸,像是要确认他真的受伤,「阿文,你的背……」
陈邺转过身遮掩,不让她看,「没事,不小心撞到了。」
他不跟她说实话,只是不想让她担心。女孩胆子小,说被人打的,她不得心疼死。
「别动,让我看。」
谢宝南不依,凑过去看,确实是伤,似乎还伤得不轻。
「还有哪里受伤了?」
她在他身上仔细查看,不仅是背,右腿也有一大片。
她懊恼自己的粗心。方才情/事时,手抓在他的伤口上,陈邺该有多疼。
她问:「是陈祥吗?」
陈邺低低地嗯了声。
果然是为了她。
谢宝南眼睛里蓄满泪水,心疼不已。甚至能想像,他在和那群人周旋时,所面对的复杂和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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