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远处高楼的LED幕墙变换着图案,光忽地亮起来。
谢宝南微微眯起双眼,等到光暗下,继续情,事时未完的话题:「杨秘书说你一直在公司,这么晚,是出什么事了吗?」
其实今晚陈邺压根就不在公司。
朋友临时约他去打麻将,他毫不犹豫地应下来。
应下来的那一瞬,脑海里浮起过她的身影。但转念一想,反正生日年年都有,于是坦然地将她掀了过去。
他从不撒谎。哪怕是放她鸽子,他亦光明正大,坦然处之。
从始至终,他把自己好的坏的全摊在她面前。
他曾对她说:「你别指望我是什么好人。」
他说这话时,眼神非常确信。那游刃有余的模样,是笃定谢宝南不会因为任何理由离开他。
可如今杨秘书替他撒了谎,他不能置杨秘书于不义,于是便顺水推舟,「没事。」
他垂眸灭烟,岔开话题:「吃蛋糕了吗?」
谢宝南摇头。
陈邺随手捞起一件T恤穿上,然后握住她的手,「走,吃蛋糕去。」
餐桌上,圆形蛋糕被粉色的鲜奶包裹,周边一圈点缀着草莓、蓝莓,中间立了个巧克力牌,上面写着「生日快乐」四个大字。
十足的少女心。
陈邺嗤了声,「这蛋糕真够土的。」
谢宝南小声解释:「这是苏姨买的,我觉得挺好看的。」
总归是她的一份心意。
他道:「蜡烛点上吧。」
谢宝南抽出一根细长的蜡烛,插在蛋糕中央,然后朝陈邺伸出手,粉白的手心向上,「借你的打火机用用。」
他盯着蛋糕,眉头皱起,「就一根蜡烛?」
「怎么了?」她疑惑。
陈邺像是十分不满意,抓起剩下的蜡烛,满满当当地插满了二十根。
好好的一个蛋糕,犹如被万箭穿心,面目全非。
最后他还不忘逗她:「二十岁就是要插满二十根蜡烛。」
谢宝南:「……」
她暗自发笑,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
却什么都没说,由着他去。
谢宝南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陈邺一根一根地点燃蜡烛。他极少有这样的耐心。点燃蜡烛的同时,仿佛也点燃了她的心。
她承认自己爱他爱得没有原则。但有这一刻,什么都值了。
陈邺关了灯。
烛火摇曳,在他的脸上,落下飘忽不定的光影。他眉眼笑着,对她说:「许愿吧。」
谢宝南双手合十,闭上眼。
愿余生永如此刻——她在心里默默地说。
蜡烛吹灭,陈邺要去开灯,被她拦住。
她点了几支熏香蜡烛,莹莹烛火照亮了整间屋子。
「这样比较有气氛。」
大约是气氛太好了,谢宝南竟用食指沾了点奶油,大胆地抹在陈邺脸上。
下一秒,被陈邺握住手腕。
他的眼眸深如湖水,定定看她。
她呼吸一顿,暗自懊恼,方才的行为确实有些过了。
本以为陈邺会生气,正打算道歉,却见男人轻垂眼眸,直接含住了她的食指。
男人的舌尖在她的指上一圈一圈地缠绕,留下温热的、湿漉漉的触感。
墨色的眼睛看向她,藏着勾人的饵。
这样香艷的动作,偏偏让他做得撩人又性感。轻微的电流顺着食指爬过心尖,她耳根霎时红透。
短暂的温存后,陈邺放开她,嘴角浅浅弧度。
她握紧拳头,食指上还有他舌尖的温度,久久不散。
陈邺大剌剌地坐在餐桌前,拿起筷子吃菜。他面色如常,仿佛刚才的缠绵不存在似的。
她建议道:「菜都冷了,要不我拿去热热?」
陈邺淡声道:「没关係,坐吧。」
柔和的光线在两人之间铺陈开来,像一张温柔的网,凝注了时光。
恍然间,有种两人已经是多年夫妻的错觉。
那会刚和陈邺在一起不久,谢宝南就幻想过和他结婚以后的日子。
他们应该会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白天,陈邺去上班,她送孩子去学校。晚上,陈邺下班回来,她和孩子已经在家里等他。
他一定还是如今这副心高气傲的模样,同她抱怨工作上的事情。而她,会跟他说说儿女的趣事,然后一家人共进一顿温馨的晚餐。
那时谢宝南真是这么想的,甚至傻傻地跑去问陈邺。
她至今还记得陈邺短促地笑了一声,然后对她说:「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是不会结婚的。」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一群人叫不婚主义者。
谢宝南倒上红酒,给自己切了一小块蛋糕,拿着小勺,安静地吃着。
她嗜甜,憎苦。陈邺却恰恰相反,很少吃甜食。
两人第一次欢爱后,翌日一早也是坐在这张餐桌前吃早餐。
那天陈邺手冲了一杯咖啡给她。咖啡苦而涩,比她从前喝过的都要苦。她喝不惯,问:「能不能加点糖?」
陈邺眼神调笑,说:「苦咖啡止疼。」
前一夜的总总历历在目,谢宝南心中磋磨出小火苗,威胁似地喊他的名字:「陈邺!」
他朗声笑,「以后可以叫我阿文。」
这个称呼,是他真正接纳她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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