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拍掉他的手,有些恼:「我就是酒喝多了,晕车想吐。这会儿冷风吹吹,已经好很多了。」
看着她那脚步沉重的模样,周珩想起一首儿歌。
【......蜗牛拖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他终究也不是个没良心的男朋友,跟在她身后问:「莫七斤,你重不重?」
莫琪瑾揉着眼睛,拖着重重的自己,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学他平时说话咬字的模样:「我、非、常、重。」
周珩眉心一抽:「非常重是多重?」
「阿珩」,莫琪瑾转身喘了口气说:「其实、我是一隻非洲象。」
周珩:「......」
不知道她今晚喝了多少,但这会儿肯定是醉得不轻。
「来吧。」周珩无奈地在她面前蹲下:「我试试一头即将成年的非洲象有多重?」
可能是真的又困倦又疲累,她虽一路上没有主动要求他背她,但当他愿意弯腰的时候,她直接就瘫了上来。
她很轻,身子很软。
落在他肩背的重量,抵不过他在教室里单手换水的坠手感。
不知是不是信不过他,她的双手紧紧箍住他的脖子,迷糊中回答了他的问题:「一隻即将成年的非洲象有四到七吨重。」
她带有酒气的呼吸混着少女特有的干净气息,从他的耳廓钻入,灌进脖颈里。
幸好,她醉了,看不到他的耳尖,燥热又红。
「没那么重。」察觉到她小心的模样,周珩眉骨舒开,偏过脑袋,笑着道:「不过、才七斤。」
霜很重,白露很深,雾气成了霾。
路上行人很少,有也看不着。
只有他背着她,在这条回家的路上摸索前行。
莫琪瑾趴在他肩上,轻声问:「阿珩,你是不是喝多了?」
周珩艰难出声:「哪看出来的?」
「你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你能不能收个手先」,周珩依旧艰难:「你是不是跟我有仇,要勒死我?」
她落在他脖颈上的力道一下子变轻,「科科科」笑着,胸膛发出轻颤,连带着他的肩背也发出了轻微的颤动。
月光穿过霜层,洒在无人的街头,她的呼吸渐渐均匀。
低矮的四层居民楼出现在视野里,这条路、已到终点。
周珩背着莫琪瑾上三楼,他刚一敲门,门便从里面被打开。
来开门的是她的爷爷。
开门的速度这般快,想来是一直在等她回家来。没见到她那位疯母亲,想必是已经被她爷爷先哄睡下了。
看到他们之后,莫爷爷手里握着手机,神情有些焦急:「怎么回事啊?这是?」
周珩偏头看了眼身后熟睡的人儿,声音柔和了许多:「睡了。」
莫爷爷偏过身,给他们让出一些距离。周珩背着莫琪瑾进了屋,莫爷爷替他打开她卧室的门。
这是周珩第一次进女生的卧室。虽然,这七年里,莫琪瑾在他的卧室里进进出出无数回,但他真的一次也没有进过她的房间。
一次也没有进过她的家。
就算是想见她,也只是站在自己家的阳台上碰碰运气。他运气挺好,每回想见也都能见着。
拐弯抹角地损她两句,见她瞪大眼睛的模样,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周珩收起思绪,目光落在她的房间里。房间里的东西不多,收拾得干净。
书桌上堆着各科练习册和试卷,高一高二的小四门课本堆在桌角,摞得整整齐齐。
她是真的努力,这不过才头年十一月,她却已经在为来年四月的小高考做准备了。
床头摆着本高一地理课本,不知是睡前还想学会儿地理,还是利用地理课本来催眠。
别处他没太好意思看,怕碰及姑娘家的隐私。
莫爷爷帮莫琪瑾拿枕头的时候,她的手机从枕头下面掉了出来。周珩莫名想起他最后给她发的那几条简讯。
15:00,周珩:【到没?】
17:00,周珩:【回没?】
19:30,周珩:【不在KTV?】
19:31,周珩:【在哪?】
19:32,周珩:【要接么?】
这会儿,他终于明白,这几条她没回的简讯,不是因为她还在生他的气。
是因为她没带手机。
当然,也可能是生他的气,才没带上手机。
周珩:「......」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想在莫琪瑾醒来之前,清空她的收件箱。
眼下,清空收件箱是不太可能了,但......阻止老年人看年轻人手机,应该尤时未晚!
眼看着老人家就要点亮孙女儿的手机屏幕,周珩摊开手,指节不规则地蜷曲在半空,语气有些生硬:「隐、隐私。」
莫爷爷目光挪到他身上:「什么?」
周珩迎上他的目光说:「那是、她的隐私。」
可能是他的模样认真而严肃,莫爷爷终于意识到当着孙女儿同学的面看她手机是多么的不合适。
他笑说:「哦,对。七斤长大了,我老头子是不该看的。 」
莫爷爷把莫琪瑾的手机随手摆在书桌上,周珩这才鬆了力道,将莫琪瑾放下。
如释重负。
他没有久留的意思,匆匆告辞。莫爷爷却追了出来,把他堵在楼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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