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琪瑾向他确认:「跑腿费,你给宫玉春的跑腿费。」
「嗯?」周珩眉心迅速轻蹙了下:「他说的?」
「嗯,他这么跟我爷爷说的。」
周珩的表情一言难尽:「莫老头怎么说?」
「啊?」
周珩扯鬆了领带,规规矩矩改口:「莫爷爷怎么说?」
莫琪瑾垂着脑袋想起了爷爷的话:【你谈的那个歪瓜裂枣,今晚吃顿散伙饭,就分了吧。】
爷爷让我回来和你吃散伙饭。
莫琪瑾的睫毛轻扫了下下眼睑:「爷爷还不知道宫玉春说的是你。如果你真的只给了他五块钱的话,那我加他个微信,把差价补给他吧。」
另外,再跟他讲讲道理,建议他不要乱嚼人舌根。
「原来跑腿费只要五块钱。」周珩拧开水柱,若有所思道:「拿我手机加。让他把多收的495块,退、我。」
「......」
莫琪瑾对周珩是无条件信任的。至此,她对宫玉春的印象差极了。
周珩已经清洗完蛏子,又把另一个黑色塑胶袋里的斑节虾倒出来。
莫琪瑾站着问了句:「我们今晚吃海鲜吗?」
可能是觉得西装有些束缚,不便于他施展厨艺,他一边脱一边应了声:「嗯。」
「你不是不爱吃?」
周珩把衣服递给她,瞥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淡淡道:「你不是爱吃?」
「......」
莫琪瑾一滞,愣愣地问:「你......什么意思?」
周珩扯了下唇,手里继续着清洗动作:「字面意思。」
他的音质低沉好听,声音不轻不重,又拖了点懒散的尾调。
就让人忍不住多想。
所以他是特意为她买的吗?
安静的厨房里只有水流声。莫琪瑾的面部有点儿发热,热度往下蔓延,愈来愈浓。
心里滋生出一种不知名的情绪。
混杂着对他的愧疚,以及、想为他出个头。
心里做了决定之后,莫琪瑾离开厨房。她在阳台上组织了一下语言,斟酌用词后给宫玉春打了个电话。
那头很快接起:「莫小姐。」
哪怕是去指责对方,她仍旧注意到对方可能会遇到的尴尬境地,用了给候选人打电话的那一套话术:「宫先生,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请问您现在方便说话吗?
那头可能是很意外她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声音里带了点讨好:「方便的,你说,你说。」
莫琪瑾声线依旧柔和:「那我就直言了,我想请问宫先生,为什么要在我爷爷面前诋毁我朋友?」
「什么?」
莫琪瑾抿了下唇,垂眸,视线停留在阳台上的花架上:「您的个人审美我不予置评,虽然我觉得您说的其实挺不客观的。我不认为身高188厘米是您所说的瘦小。」
按照她的性格,其实也说不出什么严辞激烈的话来,只一句一句地驳回对方的结论:「在没有见到体检报告之前,我觉得您也不可以随意对我朋友的健康状况作出判断。」
「您说的没礼貌,是因为您不喜欢麵食,所以我朋友没能请您吃饭。但您在我爷爷面前诋毁我朋友用五块钱侮辱您,也挺没风度的。」
「至于力气。」莫琪瑾觉得这个不太好反驳,但丁老闆跟得久了,她也学到了些皮毛。于是,在这个寂静无声、无风也无雨的晴朗夜晚,她对着听筒吹了个小小的牛逼:「他可以表演胸口碎大石。」
那头被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莫琪瑾见对方无言,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咄咄逼人了,停顿了下说:「我要向您说明的就是这些。那么,祝您生活愉快。」
挂电话的一瞬间,她掀起眼眸,玻璃窗上倒映出身后男人清隽的面容。
以及幸灾乐祸的表情。
莫琪瑾:「......」
他看戏呢?
莫琪瑾眼里闪过一丝仓惶,不自在地道:「你怎么在这儿?」
周珩半倚着壁画,閒閒道:「听个墙根。」
「......」
莫琪瑾的脸刷一下红了,血色蔓延至脖颈、耳朵,声音颤颤道:「那你、都听了什么?」
「胸口碎大石。」周珩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舔了下唇角,「我、不、会。」
莫琪瑾:「......」
哪有人这么拆台的?
莫琪瑾尴尬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吃晚饭。
周珩给她夹了两隻斑节虾,筷子敲击了下碗沿,突然冒了句:「软饭不挺好吃么?」
莫琪瑾觉得他这是意有所指,像是说的这米饭,又好像不是。
不管他说什么,莫琪瑾今晚都不太想搭理他了。
「莫七斤,跟你道个歉。」
这是重逢以后,他第二次这么称呼她。莫琪瑾懵懵地抬头:「什么?」
周珩指背颳了下鼻尖:「其实,那位公......宫玉春或许喜欢麵食。」
「......」
周珩这人说话经常拐弯抹角的,就比如这句话,莫琪瑾也是脑袋转了几转才明白。
言外之意可不就是,他根本就没跟宫玉春提邀请他进来吃碗麵的事情吗?
莫琪瑾窒息了,瞪着他问:「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周珩弯唇:「你说呢?」
他这不是也不知道今晚能吃上软饭么?
第18章 我老婆怕我。 见、见、见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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