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想起楚重阳从窗户里翻进来的那天。
「上次堵楚重阳的那几个?」
「怎么?瞧不上啊?我总不能让我保镖混进高中里,只能喊几个小屁孩儿了。」
「四个人头髮就四个色,你从理髮店找来的?」
陈深皱起眉。
「别让他们靠近教室。」
「有什么你能瞧上的?」
林嵬啧了声。
「不止他们四个…说起他们,这群人最近可委屈着呢,他们跟我一样看楚重阳不顺眼,结果人被你护着了,又不敢得罪你,只敢背后吐吐苦水。」
陈深沉默了会儿,把网球收回手心。
「没护。」
「反正就不让碰呗,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的嫌疑还是很大。」
皮卡摇摇晃晃地越下坡开到别墅的门前。
车停下,俩人下车。
林嵬一边说着一边推开别墅院子的门。
「楚重阳这人,绝对有问题。」
「什么问题?」
院子里突然传来声音,把林嵬撑着门的手吓得一抖。
「诶哟!」
陈深垂眼。
楚重阳慵懒地倚靠在栅栏旁,阳光洒在她脸上,她整个人眯起眼睛,像极了一直瞳色较浅的猫。
她戴着卫衣帽子,身上穿的还是上次陈深衣柜里的运动装。
「来得挺慢。」
楚重阳站直身。
「封梅有事儿先走了,现在就剩下我一个。」
「真巧啊…」
楚重阳抬眼看向一言不发的陈深。
尤其在遇见陈深这件事上,巧得离奇。
「巧什么!」
林嵬三步并成两步走到楚重阳跟前。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这儿的,是不是看了剧情,还是你故意画成这样让我们来这儿…」
林嵬一口气说了一段话,楚重阳愣是一句没听懂。
她皱起眉。
「病得不轻啊。」
陈深打断还要开口说话的林嵬。
「她就是冯老太女儿带来的人。」
「她?」
林嵬愣住。
「这么巧?」
「说了让你去医院又不听。」
楚重阳难得心情好地笑起来。
「外面太阳大,我们进去谈。」
他们绕过游泳池走进屋。
楚重阳脱下帽子坐到沙发上,林嵬和陈深坐到她对面,门没关,院子里的草木味往屋子里窜。
抛去这屋子的主人是陈深这一点,楚重阳其实挺喜欢这房子。
陈深的目光在楚重阳还贴着创口贴的脖子上扫了一圈,眼神冰得让楚重阳觉得自己脖子在水里淌了一遭。
林嵬看着楚重阳的眼里依旧充满怀疑,眼神转着圈儿地打量。
楚重阳皱着眉和林嵬对视,这人怎么看怎么像有病。
生活不能自理的那种。
「你和冯老太什么*关係?」
林嵬警惕地问。
「谁?」
「你看!」
林嵬一拍沙发。
「她连冯老太都不认识。」
「封梅带我来的。」
「封梅是谁?」
楚重阳面无表情。
「你连封梅都不认识。」
林嵬被楚重阳呛地没了声儿,和楚重阳大眼瞪小眼。
「诶不行…咱俩八字不和,我怎么见你就来气。」
林嵬挠着头站起身。
「我去喝点儿水降降火气。」
林嵬绕开客厅打开右边的格子门。
楚重阳不经意地瞥了一眼。
「左边儿。」
林嵬身体一定。
「我知道。」
他一边嘴硬一边转头朝左边走。
林嵬走后,客厅里只剩下楚重阳和陈深。
楚重阳坐直身,觉得不自在起来。
尤其是陈深这人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冷冰冰,还盯着人不动。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楚重阳总觉得自己被视线触及的地方都是凉的。
因为磨砂玻璃的缘故,客厅里的光线并不突兀,照在墙上的油画时甚至显得有些柔和。
院子里的草木味充斥进屋子里的每个角落,天花板上的吊灯是一朵倒立的玫瑰,静静地在暗金色的光线里开着。
「装潢得不错…」
楚重阳尝试没话找话说。
「这样看来你房租出得挺划算。」
「你要住多长时间?」
陈深开口。
「不确定,先住着。」
楚重阳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薄荷味。
她身体往前倾,确定这股薄荷味来自对面的陈深身上。
出乎意料的好闻。
这已经是第几次从陈深身上闻到薄荷味了?
陈深看着楚重阳身体倾向自己。
「怎么?」
「你身上有薄荷吗?还是喷了香水?」
楚重阳坐回去。
还挺好闻。
这四个字到嘴边,被楚重阳及时地咽回去。
这几个字想出来就已经够可怕了,更何况说出口。
于是她改口。
「我闻到一股薄荷味。」
陈深答非所问。
「知道住房事项吗?」
「封梅在车上跟我说了一大通,你说哪条住房事项?」
「所有。」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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