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封说完后抬头看向陈深。
「所以我才对你这么感兴趣啊,我还以为我发小回来了,还想着巧啊。」
赵封笑起来,眼睛眯成两条缝。
他不笑的时候眼睛挺大,但一笑起来眼睛就没了,莫名让人觉得真诚。
他说着说着觉得有点儿冷场,因为新同学完全就没看他。
合着就他一人耍着嘴皮子,怪不得自己总是被数落嘴贫,今天早上出门前他愣是把自己妈给念叨烦了。
「你话这么多,怎么不去继承德云社呢?」
赵封妈给烦得半路赶他下车。
「就这点儿路还要我天天送,你给我自己走过去。」
赵封下车后,嘴皮子还一直念叨。
「这能不能继承德云社能是我嘴皮子能决定的?我叫赵封又不叫郭封。」
赵封竖起手指比划了一个给自己嘴拉上拉链的手势,比划完后继续朝新同学说。
「我就是话太多,你别嫌烦...我保证今天早自习再也不烦你。」
说完后赵封自觉地转朝前打开语文课本,看了看四周发现是英语早读,又从混乱的桌子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英语书。
还没张开嘴读出声,背后传来声音。
赵封挺惊讶的。
新同学竟然主动在跟他说话。
「什么事儿?」
赵封一激动,转头的时候差点扭到脖子。
「是不是没书要跟我借,我们俩可以合用,要不你直接坐我旁边吧,一箭双鵰,我正好可以多个同桌...」
「不是。」
陈深打断赵封的话,沉默了几秒后这才出声。
「你手头上有楚重阳的画?」
「那当然没带到学校啊,都在我家封着,怎么,你想看呢,行啊今天晚上你到我家吃饭,正好...」
「明天带过来。」
陈深言简意赅。
「那也行...成,我明天就给你带过来...欸,我们加个微信呗,我看你和我挺投缘...」
耳边都是絮絮叨叨,陈深再次戴上耳机,连耳机线垂下的弧度都显得冷漠。
窗外的薄荷草味一阵接着一阵。
楚重阳走进学校的时候明显已经迟到了,在门卫大爷登记了名字后才被放进去。
她走进去的一件事就是奔向了门卫跟她指的直饮水房,打开水龙头,直接往嘴里灌。
发涩的喉咙一遇到水,第一感觉是疼,然后是辣,最后才慢慢地清凉起来。
楚重阳第一次觉得水真的是生命之源。
喉咙疼到眼角有点儿酸,后来那种喉咙融化般得感觉又让眼角更酸了。
脑子里闷闷的。
喝完水后,楚重阳在水*龙头前发了会儿呆。
她发觉自己走了个极端。
以前她是处处被管着,只能被逼着干事儿。
现在她是没人管,不知道该干什么事。
关在动物园的动物被放回森林,已然丧失了捕食的本能。
该怎么活下去。
走出水房后,楚重阳重新戴上卫衣帽子,不急着去教室,先把校园绕了一圈。
校园挺大,但肯定比她以前读的高中小多了。
毕竟没有那些附庸风雅的艺术馆、骑马馆,学校只是读书的地方,没必要那么大。
楚重阳绕到学校最东边的小卖部,掀开帘子走进去。
现在是早自习时间,小卖部里只有老闆和两个杂工。
楚重阳走到柜檯前。
「可以借着打个电话吗?」
「行。」
老闆连眼皮子都没抬就回答。
楚重阳整张脸几乎都被帽子盖住,只露出一个下颌角。
她穿的运动卫衣偏大,不仔细看会以为是个男孩儿。
她凭藉记忆直接拨下号码,是之前林眉离开前告诉她的一串数字。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林眉不愿提起的一对父母,自己名义上的外公外婆。
起码要找个落脚处。
拨完数字后,楚重阳这么想着。
门口传来脚步声,楚重阳正好面对门口,和掀开帘子走进来的四个人打了个照面。
两个男的,两个女的。
正是早自习的时候,这四个人显然不可能都跟她一样是今天刚转来的。
比较像是翘课的那种。
楚重阳没多在意,因为耳边的忙音断了,传来一声女声。
「餵?」
声音出乎意料得听起来挺年轻,林眉可没跟她说过自己有什么兄弟姐妹。
情况变得更棘手,楚重阳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舌头打结着说出一声。
「我是楚重阳。」
语气跟『我是你债主』差不多。
这五个字刚说完,楚重阳身前响起重重的脚步声。
一隻手伸过来,径直摁关了她的电话。
楚重阳的第一反应是抬起头,眼神里有火气。
但她发现对面的几个人似乎比她火气还大。
「你就是楚重阳啊?」
为首的是个寸头。
「我们挨个教室得找你,找了半天了,原来你没也没上早自习啊?」
寸头声音太大,老闆立马站起身。
「干什么干什么,不买东西都出去。」
四个人置若罔闻,就堵在电话机前,一个头髮染成紫毛的女生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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