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越说,他没想过她会嫁给别人,她只有他一个朋友。
丛云问:「怎么说你才好呢?」
齐越看她轻轻皱着眉,坏笑着走过来,环抱住她,说:「一见面,你就应该主动对我表白,那我就安稳了。」
丛云说:「那才犯傻呢。谁知道你在想什么,变化多端的脾气。」
他说,现在是蜜月,他什么都不想,只想她。
齐越低头吻住她的唇,轻轻咬她的舌尖,身体细微的颤栗,犯傻的人最快乐。
齐越和丛云出海去看漫天晚霞,十年光景,仿佛都在昨天。
哥哥出事之后,丛云每天都闪过几次自杀的念头。
没杀过生的她,试着先杀活虾,剪掉虾头的瞬间,她察觉到一种过分的稀鬆平常。
她开始杀鱼,她总是凝视活鱼的眼睛,在敲晕它们之前。
包括做标本,她也喜欢用放大镜看昆虫的眼睛。
时不时来看她的齐越,成了她的负担。
他带她兜风,看她吐,还拍她后背,说,像她这样的,是从深山谷底发芽的藤蔓,要长得很快,才能长到和他平视的地方,先天不足,也不奇怪。
丛云吐的厉害,没力气应付他。
齐越又说她还是很自觉的,包里放口红的女孩子见过不少,放呕吐袋的,她也算独一个。
她挥挥手,说,不能勉强兜风,各回各家吧。
他看着她站起来,默不作声走了,像一直独自惯的人,离他远一点,反而更自在。
他锁了车,追上去,对她说,丛云同学,好巧哦,又见面了,附近有个木偶剧院,要不要去看木偶写书法?
她睁大眼睛瞪他,很柔和的语气,说,不去了,让他找别人去。
他说,任嚣城只有两个閒人,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她。
她看他一直跟着,只能停下步子,说,奇怪,木偶也会写书法,没看过,那就去看看吧。
齐越看她很自然地找台阶给两个人下,轻轻一笑。
两个人就一起去木偶剧院了,演出信息只有幼稚的童话,根本没有什么木偶写书法。
齐越就是一个喜欢胡说八道的傢伙。
来都来了,买票进场,演出开始,台上只有穿着厚厚的玩偶服装的成年人,在那儿煞有介事地表演白雪公主,严重的货不对版,连木偶都没有。
台下寥寥无几的观众,说话都有回声。
齐越旁若无人,忽然说,他四岁读幼儿园,第一天进学校,拿了一把簇新的五毛硬币,宣扬自己有一袋金币,吸引了很多班级的小同学都来观摩,轰动了整个幼儿园,。
丛云问他,被揭穿之后呢?
齐越说,他很快就被冷落了。
丛云说,他就想有人陪他疯。
齐越说,本来就是闹着玩。金币他有一袋,在书包里,银行纪念币,纯金的,小孩子巴掌大,他没拿出来,因为最后没有人留下来。
丛云停顿了,说,他真是天生的大法官性格,不学法律太可惜了。
齐越就笑了。
丛云又说,他这人很霸道,哪怕他表演的是镜花水月,旁边人也得当成是良辰美景。
齐越说,她真是太了解他了,要是幼儿园就一起做同学就好了。
两个人叽叽咕咕,台上的玩偶们气坏了,没赶他们走,是因为看到最后的观众真的不多,只有他们两个。
第25章 插pter 25
晚霞的光华,沾住人的衣裳,水天渐渐变冷,一切都在褪色。丛云和齐越留在船上,直到明月升起,海上落满清晖。
齐越爸爸送了齐越和丛云一份新婚礼物,一本古书。
齐越翻过了,他爸还划了重点,「人事之升沉得失,不以胶滞其中」,勉励年轻人要淡然。
齐越拧着眉,丛云感觉到一种趣味,难怪他总想挣脱束缚。
他自己圈了一句,「不如高卧且加餐」。
齐越说:「这一句好,鼓励年轻人多睡觉,多聚餐,吃吃玩玩,拉动经济。」
丛云问:「这些淘气的话,你敢当着你爸的面说吗?」
齐越嘴角上扬,说:「谁说我不敢?最多被我爸追着打,还打不着。」
丛云浅笑,想起她的父母从不直接要她看什么,新书都放在餐桌上,她哥好奇看了,她也跟着看。
更小的时候,父母念小动物寓言,培养她的阅读爱好。
很久了,记忆中的家人,都已经面目模糊。
如果人生的升沉得失,真的能用「不胶滞」三个字概括,丛云愿意用这个说法麻醉自己。
但那样太轻忽了。
千万人中,丛云依然最喜欢齐越,因为他不说那样的话,他只要她好好的。
齐越买了许多最新的行业分析报告给丛云,可以让她屯股票的时候更有策略。
丛云对股票有惜售的情绪,像结识一个个新朋友。
最好的一隻股票涨了三成,最差的一隻跌到八折。
丛云决定给最差的那隻股票起外号,叫做不思进取的斯托克。
她每天都要和齐越聊起不思进取的斯托克,说它身世坎坷,出身竞争很激烈的传统产业,产能过剩,业绩好也不受待见。
齐越忍笑,问她要不要抛弃斯托克。
丛云说,有感情了。
齐越发现她不是在玩股票,她在过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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