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黑色的礼帽放置于胸前,另一隻手抬起——纤长的手指在我的脖子上轻轻比划了两下。
「我的弟弟应该很喜欢你。」魏尔伦毫不在意的说。
「但是没关係,时间会治癒一切——在他的身边,不需要任何人;只有我就够了。」
我能感觉在我的喉咙上传来微微刺痛,但是相比起手臂上的剧痛,根本算不上什么。
「你斩断了我的什么?」
我歪着头问他。
魏尔伦:「你的双臂,接下来是你的头颅。」
「你确定斩断了么?」
我执拗的询问他。
「呃……」魏尔伦愣住了。
他那淡定的神色逐渐崩塌,那双钴蓝色的眼睛在死死盯着我,不可置信的面部表情好像在看到了什么不应该存在于世间的怪物。
……
在魏尔伦的视角中,那粉色长髮的少女依然举着断臂,维持着双臂张开的姿态,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断臂,产生幻肢行为。
最先开始不对劲的是她双臂留下的血液。
上江洲柚杏的断肢好似没有拧紧的水龙头,稀疏不断的血液顺着她的伤口流下,渐渐染红了沙滩,又染红了海水。
她就像流不尽的血源。
而她的脸上至始至终没有痛苦和惊慌的神色,仿佛断臂之痛对于她来讲不算什么。
「你确定斩断了么?」
上江洲柚杏笑着问他,一时间天地只剩下了两种色彩——她皮肤的苍白,还有她衣裙与血液的猩红。
「呃……」魏尔伦全身上下感知危险的细胞在疯狂叫嚣着逃逸,这是他从出生到现在都不曾拥有的感受。
而以上江洲柚杏为直径的五米之内的水域,都被她的鲜血所染红,好似戮鲸之湾、犹如红宝石般悽美而无情。
不对……
魏尔伦面色警惕的后退一步。
他再也不像之前那样轻敌。
全身上下的杀意都被魏尔伦调动集中,他瞬时间将全身上下最敏感而灵动的异能集中,像是对待最致命的敌人一般对待面前的少女。
这不像是异能,也不像是咒术。
这种邪恶又让人作呕、却也令人敬畏的感觉。
猩红的海水,远古而苍老的气息,宛如雪上之上千年而不溶解的寒冰,又似极地巨兽皮毛之中的冰雪。
「你……是我们的同类?」
反应过来的魏尔伦愣愣的问着上江洲柚杏。
上江洲柚杏的手臂已经修復好。
但是那双美丽青涩的手臂再也无法恢復成原来雪白纤细的模样。
她的新手臂是由无数血丝和肉瘤构成。
模样怪异,如髮丝般的肉条在她的肌理上蠕动,粘液和眼球般的肉瘤在皮层表面附着。
【哒】
在男人苍白的脸色下,她手臂上的眼睛张开了。
那是密密麻麻的金色瞳孔,它们在她的手臂上乱窜,直晃人眼睛。
「你确定——你斩断了么?」
上江洲柚杏微笑着,重复询问着魏尔伦,那双鳄鱼般金色的竖瞳瘆人的盯着他。
「你斩断的,是我的什么?」
她的「手」轻轻的拉起裙摆,雪白的大腿上猩红的鲜血顺着她的腿根滑落,融入红艷艷的海水中。
「啊!!」魏尔伦瞳孔缩小,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恶意与危机感。
「不对!你不是我们的同类。」
魏尔伦面色惊愕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
这种邪恶,纯粹的气息,远远高于人造神的极限。
她不应该属于人间。
她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这种本应该埋葬在厚土之下,或者潜伏在宇宙之中的隐秘力量,就好似打破了所谓的次元壁,从规则的漏洞中逃离出来,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就是港口黑手党对付他的秘密武器么?
上江洲柚杏在中原中也身边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为什么……会被规则允许,出现在这里。
「你能告诉我,什么是「超脱」么?」
上江洲柚杏的双眼渗血,两行血液顺着她雪白的面颊流下,恐怖而悽美。
「呃……」魏尔伦额头上逐渐冒出冷汗,他感觉上江洲柚杏美丽的人皮之下那个没有任何理性与人格的庞大存在越来越明显,似乎下一秒就要撕裂那白皙的皮肤,脱颖而出。
而他自身……那种头部痛苦的曾鸣声,耳边稀碎的低语声越来越明显。
【保罗】
魏尔伦感觉兰波安静的站在自己身后,用那双美丽的绿眼睛,憎恨的看向自己。
【保罗,你这噁心的怪物。】
身后的兰波微笑着,苍白英俊的面容上露出了扭曲快意的神色。
他就像地狱中爬出来復仇的恶鬼,吐露着恐怖的低语。
【你怎么还不死?】
「呃……」是幻觉。
没错,是幻觉。
兰波已经死去,被中也亲手杀死。
魏尔伦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瞪着眼睛拼命的压制自己痛苦的喘息声。
兰波【你想自由,你想拥有亲人和同类。】
那个长捲髮的法国青年笑的眯起了双眼。
【照照镜子,你配么?】
【所谓的人造神不过是格式中诞生的数据,一个算法,一个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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