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萸摇头。
顾以凛顾自吃得嘎嘣脆:“你要说什么?”
桑萸辨不清顾以凛的态度:“二哥,你生他气了吗?”
顾以凛动作顿了半拍, 他意味不明地盯着她,挑起眉梢:“他是谁?”
还能有谁?
这不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二哥, 我知道你生气。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生气了,虽然这件事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但他不是故意的。”
“你也知道这种做法很难让人接受?”
“他也知道的,只是关心则乱。”
“是吗?”顾以凛从飘窗上跳下来,嘴角轻扯,“好一个关心则乱。”
“……”
薯片已吃完, 顾以凛把包装袋丢进垃圾桶,送客道:“我准备洗澡,你还有话说吗?”
桑萸语气焦切:“有的。”
顾以凛开始翻找睡衣, 无所谓的态度:“行吧,你说。”
额头沁出薄汗,桑萸掌心开始发热。
她有些紧张。
因为房间里的气氛不知不觉变得局促了。
但有些话她应该要说的。她喜欢顾以凛,也……喜欢顾寅眠。
她讨厌他们之间存在任何误解。
“二哥你知道吗?大哥他曾经是想学医的。”桑萸站在灯下,刺目的光让她眼睛生出些不适,不一会儿就水润起来,她斟酌着组织语言,“几年前那个夜晚,他同爷爷在书房争得十分激烈,谁都不肯让步。自从来到这个家,大哥给我的感觉始终是冷淡的,除了对你和棠梨唠叨些,对爷爷温顺些,他待旁人都很漠然。但那晚他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仿佛全身都竖起利刺,很可怕。”
顾以凛深锁眉头,学医?
他看了眼缓缓叙述着的桑萸。
“这世上大多数人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大哥不一样,他性情本就极克制,再加上爷爷一直对他抱以很高的期望,所以我觉得,他好似活在囚笼里,既想好好照顾你们,又不想让任何人对他失望。”
“他想学医?”顾以凛匪夷所思,“可他最终还是遂了爷爷的愿,继承了公司。”
“不然呢?”桑萸苦笑着望向顾以凛,“爷爷的身体早就撑不住了。”
缄默蔓延。
顾以凛烦躁地坐在床边,几缕发梢遮挡住眼睛。
原来他知道的事情果然少得可怜。
所以他刚刚凭什么理直气壮地质问顾寅眠?凭什么质问他是不是人长大就意味着向这个恶俗的世界妥协服软?
大哥并不是向世界服软。
他是向他们,向这个家妥协。
桑萸抬起眼眸:“对不起二哥,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他开脱的意思。错了就是错了,但他真的很在乎你和棠梨。还有,我虽然不清楚事情的具体经过,但我相信大哥,他不会毫无分寸滥用职权,想必你设计的项目也是很好很好的。”
顾以凛垂着头,沉静片刻,忽地轻笑:“你倒是很了解他,比我们家谁都了解。”
桑萸愣了愣。
收起玩世不恭的笑,顾以凛偏头嘆气说:“小桑桑,你知道吗?我和大哥方才打了赌,我说你定会毫不犹豫站在我这边,看来这场赌,是我输了呢!”
打赌?他们怎么还拿她打起了赌?
顾以凛起身拍了拍桑萸的肩,状似伤心地捂住胸口,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看来太过自信不是好事,我仗着咱们从小站在同一战线上,我又待你那般好,比那顾寅眠待你可好多了,所以你定会掏心掏肺回应我。结果呢?”顾以凛摊开手,“你虽是最先来找我,但字里行间都在为大哥说话,果然感情比不上衣食父母重要!小桑桑,你可真是咱们家看得最透彻的人,知道钱财大权都把持在顾寅眠老狐狸手上,硬碰硬只会让咱们自己遭殃。厉害厉害,佩服佩服,我和棠梨都得向你学习,忍辱负重才是上上之策。”
桑萸:“……”
云里雾里被顾以凛请出房门。
桑萸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她是不是被套路了?
送走桑萸,顾以凛站在空荡荡的房间。
他想起大哥方才的嘱託。
暂时别让桑萸知道,他已经知晓他们的关係。
女孩子面子薄。
顾以凛摇摇头,四仰八叉地把自己摔到大床上。
爱情就是一笔乱糟糟的糊涂帐。
偏大哥还要迎难而上。
让他们折腾吧。
反正他想拦也拦不住。
桑萸默默在走廊站了会儿,才去敲顾寅眠的房门。
笃笃——
两三秒后,房门从内打开。
小姑娘似乎害怕被别人发现,眸光闪躲。
顾寅眠无奈又好笑:“正想去书房找本书,一起?”
桑萸点头。
他们行在长廊,谁都没有开口,气氛却是那种让人很舒适很鬆弛的感觉。
顾寅眠浅笑着握住桑萸的手:“跟以凛都聊了些什么?”
惊讶地睁圆眼睛,桑萸挣扎起来,他怎么能在公众场合牵她的手?
顾寅眠挑眉,显然是在说,这里空荡荡的,并没有旁人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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