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皮子露出了愧疚的神情,“我还是挺对不住我妈的。”
刘管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没事儿,等出去了多陪陪你妈。”
皮子点点头。
这顿饭吃得祁华胃疼,皮子那复杂的两面人格始终让他感到无比焦虑。他一想到他和他的同事这几年来竟一直在和这种人打交道,不禁觉得脊背发凉。
吃完饭后三个人在步行街转悠了一下,下午的时候便一起去了皮子家。
皮子的家是那种老式的平房,他的母亲也七八十岁了,满脸皱纹。
皮子妈特别热情地把祁华和刘管请进屋里,坐下来唠嗑。皮子妈看上去特别感激刘管,一直在和她道谢。
皮子则静静地坐在一边,偶尔插上一两句话。
快到傍晚的时候,皮子妈说:“刘管,小祁,你们留下来吃顿晚饭再走吧?”
刘管:“这怎么好意思……”
皮子妈笑道:“哎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帮了奉财这么多,一顿饭算得了什么。”她转头对皮子道,“奉财,把冰箱里的菜拿出来洗了切了。”
皮子:“好嘞,妈。”
皮子站起来时不经意间瞟了祁华一眼,轻轻地朝他努了努嘴。祁华一愣,沉声道:“我来帮忙吧。”
皮子妈:“怎么能麻烦你?”
“没事。”
“那好吧,你们去吧,皮子脑子不灵光你给他打打下手,谢谢你啊。”皮子妈一脸慈祥,“刘管,您结婚没啊?”
刘管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结了,媳妇儿年底就生孩子了。”
刘管和皮子妈的笑声从身后传来,祁华心里一沉,跟着皮子进了厨房。
皮子从橱柜上取下一双满是油渍的橡胶手套,戴在手上,对着祁华够了勾手指。
皮子直接从厨房的后门饶了出去,后门打开后便是平房的院子。皮子越过篱笆,扒开一处杂糙丛生的灌木丛,底下露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井盖一样的盖子。
皮子拉开盖子,下面是一条幽深的地道。
皮子从鞋子里抽出一支袖珍的手电筒,踩着台阶下去了。
祁华跟在了后面,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祁华下来后,皮子就把盖子轰隆一声关上了。
台阶上有水,踩起来啪啦响。地道十分潮湿,甚至还能听见暗处传来的吱吱叫声。皮子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轻车熟路。
祁华看着皮子手上的手套,心生疑虑。
这里看上去是一个废弃的防空洞,有很多岔路口。祁华儘量把他拐过的路程都记在脑子里,同时记住眼前这千篇一律的昏暗中偶尔冒出来的一些青苔和水洼里的烟头。
皮子背对着光,背影看起来狰狞而恐怖。
祁华突然问道:“她真的是你妈?”
皮子冷冷道:“给点钱随便哪个老太婆都能演。”
就这样走了十多分钟,地道到了尽头。尽头处是一扇生锈的铁门,铁门被铁链锁着,上面挂了一把大锁。
皮子从腰上取下一把钥匙,把锁打开扔在地上,敲了敲铁门,铁门立即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皮子喝道:“开门。”
铁门从里面被拉开,一个穿着白色背心的男人站在里面,脸上有许多伤口。看见皮子,男人颔了颔首:“万哥。”
祁华眉头一皱,万哥?
男人瞟了祁华一眼,什么也没问。
门背后是一个废弃的工厂车间模样的地方,传送带上放着一盒一盒的彩色胶囊壳,或是一袋一袋的白色粉末。一些人带着手套和口罩坐在旁边,手工给胶囊灌粉。
靠墙摆着许多架子,架子上是各式各样的容器和酒精灯,还有几盒未拆过包装的针头。一旁的矮桌上并排站着不少人,那些人手里都拿着捣棍,在石碗里使劲地捣碎着什么。
皮子进来后,所有人都喊了他一声“万哥”,就再也没人敢说话了。
皮子道:“介绍一下,这是新来的小张,有啥不懂的你们教教他。”
皮子没报祁华的真名,祁华心想这里的人恐怕都不用真名。那些人听了都转过身对祁华点点头,又转过头继续工作。
就这一眼,祁华就知道,在场的人,都是碰毒的。露出的胳膊和脸上的毒斑,怎么遮也遮不住。
而且,祁华还看到,有人腰上别着手枪。
皮子对祁华道:“你,去把淀粉胶和明胶挑出来,按类装好。”
他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大堆散落在地的胶囊。
一个男人朝着祁华扔来一副手套,他坐在了角落里的凳子上,一边按照皮子说的挑出胶囊,一边暗暗观察着这里。
大地这么大的毒枭,肯定不止有这一个窝点。而祁华现在所在的地方,人少,工具也不多,明显只是个小型甚至临时的据点而已。
祁华现在能做的,就是儘量取得大地的信任,打探出他的老窝到底在哪儿。
这个厂房四面都是剥落外壳的水泥墙,地上也全是洒落的灰和白粉。窗户全都用报纸糊上了,根本看不到外面一点东西。
根据刚才在地道里的方向,祁华大致能判断出这个厂房在哪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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