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谢盈一个冷然的眼神,他只好冷笑自嘲,「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二人整理的思绪,仍旧对坐。
「你在这里呆着,就不怕你弟弟的儿子来灭口。」
他想了想,「他也不敢兴师动众的杀我,我的功夫还是能够躲的。」
「长安对你来说并不长安。」谢盈轻轻蹙眉,他便笑起来,「那我就四处走走!」
看她点头,他随即问起,「你那么喜欢自由的人,在宫里习惯吗?」
「是有些拘束,不过也还好。」
玉即墨长嘆着,「没想到他真的为你空置了后宫这么多年。」
他真的很羡慕萧珂,可惜自己晚来了一步,却又不甘心,偏要和她做知己才略罢休。
市鼓已经尽了,谢盈忘了一眼窗外,「我该回宫了。」
玉即墨即刻将匕首退到她的眼前,「你得收着,往后还凭藉这个相见。」
谢盈随即拿在手中,二人略行礼便就此离开。
他看着她的背景,若问这世间还有谁记得他慕容桀的功绩,也就只有谢盈这一知己了。
「难怪人们常言『人生难得一知己』。」
谢盈这一次见过他了,往后的十几年便再没见过,也不知此人的死活。
后来谢盈和萧珂退位游走天南地北,他们才得以相遇,只是这一次相遇有些不同……
益州,萧家的三郎萧汶便是在此处和慕容郡主居住。
谢盈和萧珂才住进去的第二日,便听闻遭了贼,有人翻了进来。
彼时谢盈身披一件小衫,跟在萧珂身后提着灯去看。萧汶也赶紧赶来,「阿爹阿娘别怕!」
那草丛堆里穿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谢盈,是你吗?」
萧珂拉着她的手再往前两步,谢盈深吸一口气,「玉即墨。」
萧汶看了一眼谢盈,赶来的慕容郡主也咽了咽,声音有些颤抖,「既然是阿娘的朋友,就住下吧!」
等到天亮,谢盈便和萧珂来到了慕容桀居住的屋子,他的气息微弱,身上有很多伤痕,便敞着胸口,谢盈才得以看到他心口的刺青。
在那把刀的中间,细细的刻上了她的名字。
退了回来,她便将目光瞥向一边的医师,「他怎么样了?」
医师摇头,「油尽灯枯,就这几日的光景了。」
谢盈微微蹙眉,床榻上的人便挣扎着起来,「你来了。」
「是你闯入了我的庭院。」
他泛白的嘴角勾起笑,「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来的。」说着他便眯着眼将她打量,「谢盈,你老了。」
说完他又在自己的那副皮相上,拍了拍,「瞧,我还是当年那个少年郎。」
谢盈撇开目光,「五哥,我们走吧!」
慕容桀赶紧叫住他,「你都知道我快不行了,这么狠心?」
她看了一眼萧珂,萧珂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在外头等你。」
谢盈这在转身,在榻前坐下,冷冷的问,「你这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多谢你当年的吉言,孩子大了要杀我。」他一边说还能笑,谢盈却发出了嘆息。
他忙在腰间掏了掏,「我的剑呢?」
谢盈随即示意了那边的架子上,他还能笑着,「那就麻烦你到时候把件和我葬在一起。」
「你不是说你能逃吗?」
慕容桀听得见她声音在颤抖,还有心思逗逗她,「怎么?你还不想我死啊?」
谢盈即刻瞪了他一眼,「你这样是为了什么?」
「为了死前能够见你,你也能够给我收尸啊!」说完他便咳嗽了两声。
看到谢盈的目光垂下,他也落在了自己心口的那个刺青上。
他看了好一会,才道:「谢盈,杀了我。」
「什么?」
他努力的让自己坐起来,神情格外认真和严肃,「既然我那侄子知道我还活着,那这个东西他就不能看见,否则会威胁到你!」
「你知道又为何要这样做?」谢盈蹙眉。
他便笑道:「我难道就不能将我喜欢的娘子记在心上吗?」
谢盈撇开目光,「要死你自己动手。」
「看来你还是舍不得我死啊!」慕容桀仍旧勾了勾唇,可随即又咳出两口血来。
慕容桀蹙眉,「益州到都护府快马加鞭就两日,我若再不死,就会死的更难看。」
他的目光瞥了瞥匕首,还笑吟吟的,「所以,死在你的手上,我乐意。」
随后谢盈的手中便握住了那把匕首,刀尖已经对准了自己的名字,此刻却觉得手被束缚着,怎么也没有力气。
慕容桀即刻抱住她的手,用力的往下按,嘴角淌出血,「谢盈,能死在你手里也好……」
气若游丝,瞳孔涣散的时候,他似乎看到她红了眼,逐渐冰凉的尸体,突然接住了一小方天地的炙热。
后来益州便修筑了一个墓,墓主人叫「玉即墨」。
不过也有野史写这位玉即墨才是真正的慕容桀,只是一切都早已随风化了,是真是假也没有什么人在意,不过是戏文本子上的一段罢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青灯古佛了终生
「公主。」小橘唤了她一声,她从里头出来,便轻轻蹙眉,「我已经不是公主了,叫娘子都使得。」
从前她是平城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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