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人似乎并没有领会到他的眼神,自顾自地抱怨道:「我今晚本来是约了男朋友过节的,结果出了这事儿,他正跟我闹脾气呢……」
齐路遥皱了皱眉,抬头——男朋友?是指鹿柴吗?
在低头瞟过去,那人握在手里的手机屏正亮着——这是他没见过的手机型号,屏保上正是一张鹿柴睡颜的照片。
居然真的谈过?齐路遥此时升起一丝震惊来——他之前还怀疑过他们俩的关係。
齐路遥抬头,故意弱声道:「不好意思,打扰你约会了,要不你现在给他打个视频电话,我帮你解释一下……」
墨远游愣了一下,继而笑道:「别,千万别,要是他知道我是来陪个Omega,估计要闹得更凶呢。」
齐路遥苍白着脸笑了笑,没再多说一句话。
这时候,病房被人「哗」地一下推开,冷风嗖地钻进屋内,叫齐路遥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
「醒啦?」
齐路遥刚要不满地皱眉,看到来人的脸时,才有些惊讶地低呼了一声:
「周柏安?!」
面前这位身着白大褂的青年,是齐路遥硕士时期的同学,和他一样师从欧文林,是个成绩非常优异的Beta。
周柏安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乐呵呵道:「巧吧?我也觉得太巧了!」
周柏安:「当时这小伙儿在路边拦车说要送你去医院,我一瞧——好傢伙,这不是老同学吗?!就赶紧开车把你接来了。」
周柏安的话让齐路遥稍稍放下了戒心。
他看了看四周及其简陋的陈设,又想了想,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问道:「你现在……?」
周柏安闻言,神色稍稍黯淡了些,却又很快恢復了大大咧咧的模样:「别提了,职业资格证被卡了七八回,实在考不上,又没别的技术餬口了,就将就着干了。」
听了这番话,齐路遥忽然觉得有些玄妙。
这人当年的成绩虽然不如他,但是在整个皇理工也算是金字塔尖般的存在,加上有欧文林这样的教授做担保,找不到工作简直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当年同样绊住夏星河的理由——性别。
高精尖脑力活动归Omega,高强度体力活动归Alpha,剩下的杂活累活无聊的事情归Beta。
这似乎已经超越了「约定俗成」,转而变成了一种不能打破的「规矩」。
正当齐路遥思索时,周柏安放低了声音开了口:「我听说,今天欧老师他……」
齐路遥呼吸一滞,有些困难地开口道:「是的,我当时在现场……」
周柏安嘆了口气:「真的……挺遗憾的,老师最近很少回临床了吧?」
齐路遥点头:「是的,他现在重心已经移向科研了,没想到偶尔回医院做指导,还会遇到这种事。」
周柏安沉默了片刻:「也就是说,其实老师根本不会有什么医疗纠纷吧?」
齐路遥的呼吸的频率稍稍乱了乱,继而点头:「是的,我也不觉得是医闹。」
此时,墨远游已经识趣地离开了病房,单刀赴会,周柏安倏地抬起眸,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严肃:
「路遥,半年前我跟老师喝酒的时候,老师喝多了跟我说,他现在主持项目压力很大,随时随地都会有掉脑袋的风险。」
「我已经没有查看权限了,你和欧老师走得近,他的事情你应该更清楚些。」
「我想你一定也很想要查出真相吧。」
齐路遥浑浑噩噩离开医务室时,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昏迷多久。
那男人似乎确实没打算要了他的命,子弹避开了重要的臟器组织,流了点血,大体也只能算是轻伤。
这就导致他袖着手、溜达到不远的皇二院停车场时,时间也差不多刚刚好晚上九点多。
——上一次的这个时候,他和夏星河的分手炮差不多刚打完,夏星河狠狠在他的屁股上咬了一口,留了个半永久纹身。
齐路遥揉了揉鼻子,没多做逗留,埋着头快步溜进了医院门诊大楼。
这个时候,大部分科室已经下班,除了急诊、住院部、护士站还有熬夜手术的,人员流动已经比白天稀鬆了很多。
门诊大楼白天出了命案,现在正被死死拉着警戒线。齐路遥旁若无人的掀起警戒线,进入犯罪现场的姿态,自然得仿佛负责办理案件的侦办刑警。
——但是他并没有去那充满血腥味的案发现场,而是径直摸去了欧文林的办公室。
他先前并非没有怀疑过欧文林的研究内容,但是因为他对这项内容的了解,反而打消了这方面的疑虑。
「是关于神经脉衝信号在通信领域的研究。」
大概是很久以前,欧文林曾经跟他提到过:
「虽然是基于突触的可塑性展开,还涉及到了一些电磁仿生学,但本质上其实是个普通的工程学问题。」
一个工程学问题,怎么能威胁到一位教授的生命?齐路遥一边回忆,一边迅速摸到了欧文林的办公室。
虽然他清楚老师并不会把重要的文件留在单位,但是在这种时候,哪怕一点点线索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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