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翊皱着眉还想问,萧城带他在孤儿院里转了转,说谢谨之在资助这里。
之后上车,萧城带他去了一条老巷胡同,几户破落民房,似曾相识。
停在一幢旧楼前,或者说更像是要拆迁的居民楼。
「他小时候住在这里。」萧城说。
楚翊一怔,这才抬眼看了这危楼一眼,「上去看看。」
两人走上去,没能进屋,这里早就换人住了,甚至再过几年就没人住了。
「他养母姓顾,他小时候不是在孤儿院就是在巷子里,没你想的那么好命。」
楚翊见过墓碑,记得姓氏,他说:「我可以弥补,他缺什么我都补回来,我都可以……」
「你给不了。」萧城摇头,「你知道他之前叫什么么?」
楚翊一愣,「谢谨之?」
「不是,他啊,叫顾知。」萧城可算说到重点,继续补充,「你认识的顾知。」
回忆如潮水袭来,楚翊想起有关顾知的一切,可任他如何也没法将两人联繫在一起,他们完全是不一样的两个人。
谢谨之更为内敛,收起一身的光华,眉眼神采都让人舒服,偶尔的小情绪格外让楚翊心动。
而顾知,用林燧曾经的话说很恰当,一隻阴郁冷漠的小蘑菇。虽然楚翊感觉挺可爱的,但也仅仅是站在朋友的立场,照顾一个小朋友。
骤然知道谢谨之和顾知其实是一个人,楚翊好像不会说话了,他嘴唇动了没声,该听他说话的人也不在。
心中一疼,说不清的情绪如潮水一般把他淹没。
他缺席了更早的时候,还想着补偿谢谨之缺失的,现在知道不仅如此,更是生生错失了一段时光,楚翊或许是后悔,当时没对他更好一点,作为朋友他或许够格,作为未来的男朋友,想跟他过一辈子的人,他确实失职。
「我想去找他。」楚翊喉咙哽了下,「你知道他在哪么?」
「可能在你们家里。对了,我正想告诉你,」萧城微笑说:「谢氏破产了,或许他需要你。」
楚翊眼前一黑,二话不说开车就走,萧城在后面让他回来他也不理。
满脑子都是谢谨之。
原来,他是顾知。
楚翊笑了下,心想,我还当他出了国就把我忘了,笑着笑着就哭了,憋了多久都没哭过,就是谢谨之离开那天,他更气的还是自己。
伸手用袖子擦了把脸,楚翊驱车回家。
萧城打了个电话出去。
「他回去了,你自己哄吧。」
「你没说?」
「我倒是想说,跟神经病一样,我说你送东西过来他不信,不信还要扔,扔了又要捡回来,我能怎么办。」
谢谨之一噎,苦笑一声挂了电话。坐立不安时,跑去厨房找了两片洋葱,把眼圈弄得红红的。
等楚翊进门,已经偏晚,他看到的是这样的场景。
家里灯没开,谢谨之身上穿着单薄的衬衣,他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也低着头没看,萤光铺了满身,气氛看着有点凄凉了。
楚翊开了灯,像是受了惊下一般,谢谨之站起身,「回来了。」
楚翊没说话,径直走过去,他抬起谢谨之的下巴,一看他眼睛红彤彤的更像兔子了。
「哭了么?」
「没有。」
「说说,还瞒着我什么了,我叫你谢谨之还是顾知?」楚翊抱住他,「小骗子,你好没良心,我上学好歹罩着你,骗我好玩么?」
「不好玩,」谢谨之当前任务是哄人,他这一出好像真伤到楚翊了,「我错了。」
「可你当时让我摘戒指,还要我走。」谢谨之低下头,他一抿着唇,楚翊就舍不得,总觉得人受委屈了。
「乖,我错了。」楚翊说:「不结就不结,只要你在我身边,名分我也不要了,我只要你。
谢谨之闻言,抬头看着楚翊,「那我想要了怎么办?」
楚翊一愣,抱着谢谨之转了一圈,「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两人坐下,谢谨之把事情原委说出来给他听,简单来说就是他不希望楚翊又出这种事,不想让他参与而已,但是说肯定不能这么说,得委婉点。
「你还没好,我不想让你担心……」
之后再提一下楚翊的「恶行」,他自觉理亏,又心疼着,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说到后来,楚翊有些饿了,想弄点吃的,谢谨之要帮忙,楚翊把他按下了,说什么平时都是谢谨之做饭,今天也让他尝尝自己的手艺。
进了厨房,菜板上放着几片洋葱,楚翊傻了一样站在边上看了好久,扭头刚好看见谢谨之躲在门边,看他望过来二话不说就想溜。
还吃什么吃,不吃了。
楚翊一气之下,把谢谨之扛在肩膀上带回卧室,刚扔在床上自己就压过去。
「等等。」
「不跟骗子说话,你又要骗我。」
「我没有……你饿么?」
「有的是力气。」楚翊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小东西净会骗人,不收拾一顿反了天了。
情潮涌动,意乱之时,楚翊如法炮製把戒指套在谢谨之手上,套牢了,以后都不鬆开。
谢谨之意识到什么,举起手看了眼,他后背靠着楚翊,听得人在他耳边说:「叫你知知好不好,知之为知之第一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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