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瞪了过去:「我是嫌他不听话吗?我那是担心他。」
张出尘笑了:「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刚才你也见到了,德謇在唐国公府吃得好睡得好,不知道多开心呢。
「再说唐国公府守卫森严,高手如云,德謇能有什么危险?」
看着她一脸轻鬆,李靖有苦难言,嘴唇翕动了好几次,终于开了口:「难道你没发现……」
第70章 众生皆苦
醉香楼。
唐俭坐在后院的屋顶上,喝一口酒就看一眼段志玄,见他保持同一个姿势将近半个时辰,忍不住在心底嘆了口气,兄弟这次是被伤得狠了。
「哎,哎,唐兄,段兄。」
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唐俭探头往底下一看,见王庾正晃动着她的小短手,奋力呼喊:「快带我上去。」
唐俭去看段志玄,见他只是瞟了王庾一眼,就再也没动静了。
唉。
唐俭纵身一跳,脚尖点地,抱起王庾飞上了屋顶。
刚触及瓦片,突然想起王庾是个女娃,唐俭手一缩,就放开了王庾。
王庾:「……」
「啊,我还没站稳呢。」王庾往后倒。
段志玄伸手一捞,把王庾又捞了回来。
站稳之后,王庾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小心翼翼地挨着段志玄坐下,又狠狠地瞪了唐俭一眼:「我是烫手山芋吗?」
这么着急就鬆开了她,害她差点就摔成肉泥了。
唐俭心虚,垂下眼,嘟囔道:「这不是想着你是个女娃娃,男女授受不亲嘛!」
王庾气急:「古人云:男女七岁不同席。我才六岁,你用得着这么早就拉开距离吗?」
唐俭立刻低头:「对不起。」
王庾还想再骂,就被他一句「对不起」给噎了回去,认错态度太及时太端正,她突然骂不出口。
她自觉无趣,去看段志玄,才发现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酒味,特熏人。
王庾捂住鼻子嫌弃道:「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借酒浇愁愁更愁,你不懂啊?」
段志玄没理她。
王庾又埋怨唐俭:「唐兄,你也是,明知道段兄心情不好,还让他喝这么多酒?万一喝醉了发酒疯怎么办?你也不劝劝?」
唐俭:「……」
他劝了啊,但是没用啊。
不过,想起上次段志玄喝醉酒把自己当壁虎满墙壁爬行的场景,唐俭就头疼,最后段志玄要爬屋顶内墙,他怕段志玄摔死就一个手刀下去,把段志玄打晕了。
事后他描述给段志玄听,段志玄却不记得醉酒时发生的事,直骂他毁他清誉。
唐俭:「……」
王庾是听说过这件事的,虽然当时听了很想看段志玄再表演一次,但是……今天这个情况,还是不看了吧。
她伸出手,在段志玄面前晃了晃,然后落定:「这是几?」
段志玄翻了个白眼,道:「我还没醉。」
王庾侧头去看,正脊上一字排开了十八坛酒,全都空了,她惊道:「你的酒量又上升了?」
「厉害啊,比唐兄厉害多了,照这样下去,你快成千杯不醉的酒神了。」
唐俭听见这话脸色唰地一下就黑了,转念一想段志玄心情不好,就不计较谁酒量好的问题了。
段志玄保持沉默,要是平常,王庾说他比唐俭厉害,他铁定翘尾巴,但是现在,他是真没心情攀比。
王庾见自己这么努力,段志玄都没有开心一点,她本就不擅长安慰人,见状就默默地陪他坐着,赏月。
额,还别说,今晚月色挺好的,月如钩,星如雨,虽然有点寒冷,但她身上的狐裘小披风很暖和。
这可是长孙姐姐亲手为她缝製,一针一线都带着温暖。
「唉,太苦了。」
段志玄突然一声长嘆,眉宇间满是忧郁哀伤。
王庾看了眼他手中的酒坛,不知他是说酒还是在说他自己,她望着弦月,语气悲悯:「众生皆苦。」
唐俭横了她一眼,这话说的更忧伤了,这是在劝慰吗?分明就是伤口上撒盐。
这还不算,当看见王庾掏出的东西时,他顿时就觉得不该指望一个六岁的女娃来安慰情伤严重的段志玄。
「这是张雨蝶送你的那个定情信物。」
段志玄侧头看去,当看见静静地躺在王庾手掌中的那个熟悉的香囊时,他的眼圈顿时就红了。
他嘴唇翕动,颤颤巍巍地伸出右手,触及香囊时,他心中某处轰然崩塌。
段志玄盯着香囊发苦,吶吶问道:「这个香囊……怎么会在你手中?」
唐俭也很好奇:「对啊,这个香囊不是应该在张雨蝶手中,然后作为呈堂证供的吗?」
王庾左边嘴角微勾,发出一声冷笑:「自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哦,原来是她把香囊调包了。
可王庾话里的「钱」字刺激了段志玄,他猛地站起来,将手中的香囊狠狠地甩了出去。
他眼前又浮现了张大成那副讨厌的嘴脸:「你以为我妹妹真喜欢你?她不过是看在你们家境还算殷实的份上才跟你好的。
「但你算什么东西,怎么能和房国公府的郎君相比?
「你比苏亶有钱吗?你比他家世好吗?
「呸,自以为是……」
现在想来,他当初要当掉抢苏亶的那块玉佩时,不小心被张雨蝶看见,张雨蝶软磨硬泡地要他将玉佩送给她,那个时候她就动心了吧?毕竟她从来没见过那么上乘的玉佩。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