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到床边,把应照离扶了起来,单手往她嘴里慢慢灌完,然后拿卫生纸擦了擦她的嘴角。
梁言看着应照离脸上除了嘴唇还比较完整的妆面,突然愣了。
女孩子是不是要卸了妆才能睡觉的?
他神色复杂,环视了一圈房间,整整齐齐,好像并没有什么应照离的东西,然后视线落在了化妆檯上仅有的几个小瓶子。
梁言抬脚走了过去,幸好这些分装瓶都细心的标了标籤,他拿起标着卸妆水的按压式瓶子回到床边。
弯腰对着应照离的脸,按下了喷嘴。
「咳…咳…咳!」
应照离隐约感觉到卸妆水直接糊在了脸上,有些甚至伴着呼吸进了鼻腔里,呛得她直咳嗦。
这哪是卸妆,这是事后谋杀吧。
「……」
「抱歉,我并没有给人卸过妆。」
梁言说完沉默了几秒,发现好像并没有什么效果。
于是抽了几张抽纸,迭成小方块,对着喷了几下,等纸全部浸湿,他凑近,用手固定好她的头,一点一点擦着应照离的脸蛋儿,擦了个差不多,他把瓶子放回到梳妆檯。
回头发现应照离背过了身子,梁言将她鞋子脱掉,然后去拿她手里抱的西服外套,没想到被抱的死死的,还拧着眉头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他放弃挣扎,看着睡着的她,不禁笑了一声:「真是个麻烦。」
梁言给应照离盖好被子后,起身出了卧室。
没过多久。
浴室传来了哗啦哗啦的水声。
热气笼罩起肩宽窄腰的身材,隐约透露出八块腹肌和流畅的人鱼线。
梁言抬手按压了洗髮水,在头髮上均匀的打出泡沫,他闭着眼,水流划过他长而浓密的睫毛,给嘴唇渡了点温度。
梁言眼前漆黑的空白被应照离的脸填满,不禁想起了酒馆里那个荒唐的吻,摸了摸唇角。
他心里盘算着明天该怎么和她谈起这事儿。
自从考上研以后,梁言并没有再谈过女朋友。也没那个心思谈了,不是忙学校的项目,就是工作的实习。
这次出国,意外地遇见了自己学校的学妹,还是个挺大胆的主。
他对她有好感,好感值还并不低,按照以往的惯例,只要对方提出在一起,梁言未必不会答应,在一起两三个月腻了也就分了。
可是——他并不想这么对待应照离。
一是因为她是贺予华的朋友,客观条件上他不能干出这么没良心的事。
二是梁言主观上根本没有把应照离和原来谈过的归为一类,他不想伤害她。
梁言洗完澡,回了卧室。
打开了看到一半的海涅诗集,静下了思绪。
他临睡时也没定闹钟,睡到了自然醒。
第二天早上。
梁言睁开眼,坐直身子,瞥了一下旁边的手机,快九点了。
他换上件白T,穿了运动裤,洗漱完后不紧不慢的下楼。
看见餐桌前的贺予华,走过去坐下。
贺予华:「第一次见你起这么晚,快吃饭吧。」
梁言:「忘定闹钟了。」
他拿起桌上的三明治吃着,随口问了一句:「他们呢?」
贺予华顿了几秒:「你说照离他们啊,早吃完了。」
「哦。」
「对了,你西服外套照离给你放客厅沙发上了。」
梁言点了点头,嘴角有些上扬。
这是要一直躲着他?
两个人安静的呆着。
没多久,贺予华正玩着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一下,他笑笑,然后把微信聊天页面放到梁言面前,给他看。
「你看,聊谁谁到,他们刚坐上飞机。」
「……」
梁言往嘴里送的三明治突然停住,盯着页面,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一字一顿,尾音压着一股微恼:「坐、上、飞、机?」
「对啊,今天的飞机,一大早两个人架着还没睡醒的吴樯就走了。」
「……」
梁言没有说话,把三明治吃完后,起身到客厅拿起西服外套回了卧室。
关上门后。
他莫名有些烦躁,将外套随手扔到了床上。
愣了几秒,气笑了。
外套上还残留着昨天的香水味,梁言瞟了一眼,发现口袋里露出了一个类似牛皮纸材料的角。
他抽出来,发现是个精緻的信封,还很有仪式感的用火漆印章封了口。
第6章 飞机飞机,带着回忆 她抱着裙子下楼往……
梁言拆开那信封,里面装了四样东西。
一张明信片、一张照片、一朵车矢菊还有一张一百欧元的纸币。
他把东西都拿了出来,看到海德堡全景的明信片。
明信片背面写了一段话。
梁言看到娟秀疏朗的行楷字,心里的气消了许多。
内容如下:
梁言你好,你拿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等待飞机起飞了。谢谢你,让我的德国之行更有意义。
匆匆写了几行字,在德国发生的事,就留在这个美好的国家吧。
我想要一个人承受浪漫,包括把心遗落的海德堡,国王给予祝福的新天鹅,亦或是宁芬堡宫的中国之阁。还有,旧城岛的诱惑。
车矢菊是德国的国花,它的花语是幸福。希望未来的你也会找到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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