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赵识放下手里的茶杯,「孙儿今日还要政事要忙,就先告辞,改日再来探望外祖母。」
「你去吧。」
赵识从宫里出来,让侍卫将马车掉了个头,说:「不去望月阁了,回太子府。」
「是。」
一连半个月,太子殿下都没有出现在望月阁。
明珠好不自在,该吃吃该喝喝,气色红润还胖了两斤。反而伺候她的婢女急得吃不下饭,害怕姑娘失宠,又听说宫中在为太子挑选侧妃人选,急上加急。
碧莹问:「姑娘,您不会是在和殿下置气吧?」
明珠淡定道:「我哪敢。」
她巴不得赵识这辈子都不要再过来,忘了她,她就能找到机会跑了。
碧莹满面哀愁,「姑娘,您听我一句劝,莫要和殿下对着来,殿下吃软不吃硬。」
「我真的没有。」
她为了能顺利离开,这几天一直都忍辱负重,不敢惹赵识的不快。
碧莹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白光,她特别小心地问:「会不会是……」
明珠问:「是什么?」
碧莹欲言又止,「会不会是您想要孩子的事让殿下知道了,故意晾着您?」
第4章 他竟然就那样杀了她。……
黄昏的光影随风扑了过来,冷风一吹,坐在秋韆上晒着太阳的明珠半眯的眼睛缓缓睁开。
她垂下眼睑,声音温温柔柔,「这样也好。」
碧莹没有听清楚,站在她身侧,轻声问道:「姑娘您说什么?」
明珠摇了摇头,目光越过屋檐眺向远方,她的手握紧了秋韆绳,「没什么。」
明珠这辈子不想要孩子,虽然并不知道赵识为什么会这么想,但这也不重要。他若是因此要晾她几日,磨她的心性,于她而言反倒是一桩好事。
这方白墙红瓦困住她小半生。
明珠对赵识的了解是浅薄的,上辈子她和赵识就没说过多少话。这个男人沉稳内敛,克制隐忍,冷心冷肺,绝不允许自己沉溺于某件事或者某个人身上。不近人情的近乎冷酷。可能真的如碧莹所说,赵识也误以为她恃宠而骄妄想要一个孩子,加之他连着两日来瞭望月阁,要冷一冷她,好叫她脑子清醒一些。
明珠的脑子不用扑面而来的冷风吹,也很清醒。
太阳渐落,屋檐上堆满了积雪,几隻没来得及南下的喜鹊立在檐上,叽叽喳喳。
又过了三日,太子殿下还是没来望月阁。算算日子,她们已经有小半个月没见到太子殿下。
外院的丫鬟私下议论,都觉着明珠姑娘失宠了。
以色侍人,不能长久。长得美又如何?上不得台面。从前觉着太子殿下独宠姑娘,骨子里的疼爱,如今仔细想想,经不起推敲,若是真的喜欢,也不会连个侍妾的名分都不给,养在偏僻的别院。思来想去,也无非就是个泄/欲的玩意儿。
碧莹看着明珠姑娘每日依旧潇洒自在度日,心中干着急,「姑娘,不然您同殿下服个软吧。」
今早她还听见前院那些人说的风言风语,气的要命。
屋里烧了碳火,明珠身上只着了件薄袄,她怡然自得坐在窗边,手里捧着本书,手指慢慢翻页,「我今晚不想吃饭,吃两块甜糕就够垫肚子了。」
碧莹对牛弹琴,愁的直嘆气。
她觉着明珠姑娘是没吃过苦,这一年被太子殿下金屋藏娇,养的太好,还不知道失宠之后日子会有多难过。这才半个月,便听见了从前听不见的奚落,若再过半个月,更是不得了。
「姑娘,您听我一句劝……」
明珠坐在蒲团上伸了个懒腰,「困了。」
碧莹心知她不想听,也知道自己说再多都没用,她嘆了嘆气,「奴婢帮您准备糕点。」
明珠对她笑了笑,「快去吧。」
明珠打开木窗,吹了吹冷风,舒服的眯起眼睛。赵识没来的日子,不用被人管,也不需要看他的脸色小心翼翼保全自己,自在快活如神仙。
碧莹很快端来小厨房做好的米糕,还煮了一壶玫瑰茶,浓郁的香味扑入鼻尖。
明珠吃了两块糕垫饱肚子继续看话本,看完民间故事已经到了该入睡的时辰,她脱了鞋子,钻进被窝里,闭上眼之前也没忘了让碧莹吹烛熄灯。
不用给赵识留灯,他若是有意冷落她,最近都不会过来。
明珠蜷缩着身体睡在里面,伴随着香炉里的檀香,没过多久她便缓缓入了梦。
她做了个梦。
明珠耳边是些杂乱听不清字眼的声音,她的眼前好像跪了很多人,她一眼认出那个匍匐在地上发抖的女人,就是强行往她嘴里灌下毒/酒的嬷嬷。
嬷嬷浑身都在抖,额头挂着冷汗,表情狰狞脸色苍白,充满悔意的眼泪流淌在满是皱纹的脸上。
明珠奇怪的同时也觉得有些爽快,果然是做梦,梦里都是自己大仇得报的画面。
嬷嬷不断求饶,怕的口齿不清,明珠往前走了几步,也听不清她说了什么,渐渐地,连眼前的画面都看不清楚了。
她好像换了个地方,入目之处挂满摆白皤。
明珠被这个惊悚的画面吓得从梦中醒来,薄衫被冷汗打的透湿,她抱着被子半坐起身,大口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碧莹听见声音赶紧走了进来,见她脸色苍白的模样,便问:「姑娘,您是不是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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