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得很不安稳,夜里仿佛做了噩梦,但是醒过来却不记得做了什么梦,只是有些手脚无力。
春春伺候她穿衣服,见她神色恹恹的,以为是昨天晒到了,便问道:“要不要奴婢寻太医来看看?”
韩景摇摇头道:“不过是昨晚没睡好罢了,不碍事。”
春春跟随她多年,对她的心思能猜出几分,却没有多嘴。
有些事情自家娘娘早些明白早好,总比日后陷得深了更添忧愁。
今日韩景起的早,照例是要去云华宫请安,她一向是踩点儿到,也是由青雁姑姑引她们进去。
韩景见太后脸色不太好,便出言关怀了几句。
太后不好说是自己打牌打到后半夜没睡好,只说是伤心王昭仪的孩子掉了可惜。
众妃跟着安慰了几句,也就没提这事了。
丽妃便开始汇报宫务。
“太后,最近南边新进贡了一批香料,妾已经发给各宫高位嫔妃了,您一向是只爱点一种香,要不要换点新鲜的?妾看有几味确实不错。”
太后摆摆手,道:“算了,人老了,就不爱换这些个东西,哀家惯用的那个点习惯了,这新鲜的还是给你们用吧。”
丽妃笑了笑道:“您看着像妾的姐姐一般,哪里就显老了?”
韩景也眨眨眼笑道:“丽妃说的没错,您年轻着呢。”
太后没被两人的漂亮话砸晕,好笑的说:“你俩一唱一和,赶上唱戏的了。”
韩景似笑非笑的看向丽妃:“我哪有丽妃娘娘唱得好,不过是画虎类犬罢了。”
丽妃知道这是刺她显摆自己掌握宫务这事儿,便只说:“惠妃娘娘说笑了。”
毕竟韩景位份比自己高,这个时候明面上不宜和她作对,以防她藉机拿回治宫权!
太后看的津津有味,她就是喜欢看这些高段位的宫妃间你来我往,比看戏好看多了!
其实韩景没想刺丽妃那几句,她对治宫权没有兴趣。只是今天心中无端有些烦闷,言辞间便不太友善,懒得去和这些女人演什么姐妹情深。
在云华宫散了之后,韩景也是不怎么说话,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春春几人故意说些趣事,她也是不接茬儿,一脸高深莫测的听完后,居然幽幽地嘆了口气。
春春笑得一脸僵硬,心道这是个什么反应?不禁心下怨起皇上来,您到底什么时候来啊,我们娘娘这儿可是望穿秋水了。
她们四个跟了韩景这么多年,很少见韩景这样过。
早上时天气便有些阴沉,看着好像是要下雨,韩景还是决定去雨梅阁,便让抬步辇的太监脚步快些。
结果韩景刚进雨梅阁,这雨就下起来了,淅淅沥沥的赶走了连日的燥热。
李昭容笑着把韩景迎了进来,道:“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正好躲了这场雨,惠妃娘娘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韩景拍拍李昭容的手,戏谑道:“再好的运气也不如你呀,怎么样,你这胎稳不稳?”
提到孩子,李昭容柔柔一笑,道:“太医说这孩子很健康。”
韩景关心道:“不光是孩子,你也要多保重身体。”
李昭容点头应道:“是这么个理儿,来,快屋儿里坐吧。”
☆、交锋
韩景不动声色的观察这个李昭容,更加确定这个女人并非是丽妃一党,也不是王昭仪一党。
除了大皇子宋元吉之外,只有她怀有一个皇子。
李昭容平日里说话也是不显山不漏水,一副游离于众人之外的样子。但私下里,就韩景看来也不是表面上那种心高气傲,藐视众生的做派,然而隔岸观火、冷嘲热讽这些,私下里肯定也没少做。
如此看来,平日里的种种,皆是装出来的,为的是迷惑丽妃和避开王昭仪的风头。
心机深沉,必定有所图谋!
韩景勾唇一笑,心道:这后宫比想像中的更复杂!
丽妃阴险,王昭仪圣宠加身,杨昭媛情况不明,李昭容城府颇深,安婕妤周婕妤是亲友组。
真的,挺好玩儿的。
“素闻娘娘喜爱伺弄花糙,妾对这些虽算不上专精,也有些心得,所以请娘娘来一起谈论此道,有些唐突还请娘娘莫要怪罪。”
听了李昭容轻声软语的解释,韩景微微挑眉,她确实喜欢这些。
舒启林是司礼监监正,流微宫每日都有人专门去要新鲜的花枝摆放在她的寝殿内,所以舒启林知道这事她不意外。
而以前她在家里也是深居简出,几乎没什么外人知道她的喜好能知道这件事看来这李昭容果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怕是在后宫中安插了人。
自从宋墨铃爷爷那朝,也就是太宗皇帝时,由于宫妃和前朝瓜葛着,乱了章法,皇帝就对这种事掌控得极为严密。
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敢做这样的动作,看来李氏一族野心不小。
韩景心思百转,可面上却不显,依旧笑若春风道:“既是同道中人,正好一同探讨,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本宫在宫中正觉无趣,正好来你这里调剂调剂。”
李昭容应道:“是呢,碧塘,把我昨日伺弄的那盆花拿来。还请惠妃娘娘不吝赐教。”
韩景见一个长得水灵灵的小宫女端来了一个兰花插花,白瓷的盆底,显得兰花越发秀雅隽永。
韩景轻轻摸了摸兰花,赞道:“李昭容手艺不错,这一看就是精心修剪过的,看这手法,想必是浸yín此道已久。”
李昭容失笑:“哪里当得娘娘如此夸讚,不过是閒暇之余的消遣罢了。”
韩景拿过夏夏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道:“真的很不错,等哪天本宫移两盆兰花来,咱们姐妹一起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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