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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页

“你们是一块儿离开的吗?”

“是的。可是在大街上,她冷不丁地问我:‘您和玛丽娜在谈恋爱,是吗?’我就贸然说了一句:‘我们是在谈恋爱。还会是什么呢。’她嘆了口气,突然说:‘我可以向她传递便条,您愿意吗?’我简直发慌了,但我说:‘当然!我当然愿意。她在哪儿?’‘这个我不能告诉您。玛丽娜请求不要告诉任何人。’哎,我想,算了……”

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罗巴诺夫急不可待地一把摘下话筒。他注意听了一分钟,然后含混不清地嘟哝了一句“好吧”,便把电话挂了。他匆匆瞥了谢尔盖一眼,说:“他们把你的女朋友放走了,让她见鬼去吧。”说完,他转向乌尔曼斯基,补充说:“喏,谈谈便条的事吧……”

乌尔曼斯基稍稍停了一下,收了收思想,接着说:“所以我当场,就在大街上,给玛丽娜写了一张便条。我们继续往前走。

快到市场时,她说:‘您不用再送我了。’‘那么回信怎么办呢?’她说:‘如果有回信,我就给您打电话。您留个电话吧。’我把我的电话写下来给了她,她就走了。而我,知道吗,悄悄跟在她后边。”

“你成密探了,知道吗。”罗巴诺夫笑了笑。

谢尔盖默默地听着,两手捧着热杯子,不停地喝茶。

“要是真正的密探无所作为,那我就去当。”乌尔曼斯基愠怒地说,“就这样。她到市场去了,而且走到一个小百货商亭跟前。”

“找谢苗诺夫去了。”罗巴诺夫耐人寻味地说。

“可见,她把这张便条也交给他了,”乌尔曼斯基最后说道,“我请求狠狠收拾收拾这个傢伙。他知道玛丽娜在哪儿。”

“对,是得着手收拾谢苗诺夫了,”谢尔盖强调说,“但要到明天再说。”

……但是第二天发生的事把他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一大早,局值班员便往旅馆给谢尔盖打电话,报告说:“中校同志,谢苗诺夫的住宅被抢了,他本人健康状况很糟,住进了医院。”

“他出什么事了?”

“医院通知说,是安眠药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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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又是两天,最后两天

前一天,沃洛佳·扎特金在新大街转了好长时间。在这条大街的中部,一家麵包店旁边拐角的地方,有一个惹祸的自动电话亭。麵包店里根本没有叫塔玛拉的人。那里不管是当售货员的,还是当会计的,都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姑娘。于是沃洛佳继续往前走去。

像箭一样笔直的大街两旁耸立着浅色的新楼房,有七层的、九层的,甚至十一层的。楼房犹如一条黑色的宽带子把大街和树木以及灌木丛隔开来。

现在树木和灌木丛仍被雪覆盖着,以致灌木丛只剩下黑乎乎的,又短又硬的、鬃毛似的顶梢,茂密盘错的树枝好像是直接从高高的雪堆里长出来的。这道黑白相间的围墙在有人行道的地方变成了狭窄的路堑,通过路堑看得见大街上往来行驶的蓝色无轨电车、红色公共汽车和各种颜色的小汽车。

沃洛佳一开始便往前走了两三个街区。在这一地段,他碰见了食品店、冰箱修理部和照相馆。那里也根本没有塔玛拉。于是沃洛佳朝自动电话亭对过走去。那里有电视维修部,有立刻引起他极大兴趣的缝纫车间,有理髮馆。

继缝纫车间之后,这家理髮馆重又激发起他那已经被扑灭的希望。可是,唉,这里也根本没有塔玛拉。确切点说,他在理髮馆找到一个塔玛拉,长得非常好看,人又机灵活泼。沃洛佳来了情绪,兴致勃勃地谈起来,以致使姑娘羞红了脸。可是过了几分钟,他的兴致便已荡然无存了。很显然,这完全不是他要寻找的那个塔玛拉。

沃洛佳在大街上和与此毗邻的街道上转悠了大约三个小时。他可真是冻坏了,怀着满腹懊丧,坐上无轨电车,回局里去汇报自己的出师不利了。

……沃洛佳做刑事侦查工作已经两年了。他出色地通过了关于现场勘查的毕业论文答辩,法律系一毕业就来到了这里。沃洛佳对朋友们提出的困惑和怀疑的问题总是笑着回答:“毫无办法,性情相投嘛。”并且有一次出人意料地加了一句:“要知道,我是个极富怜悯心的人。”在警察局一个部门实习的三个月使他内心充满了那样的痛苦和无法平息的愤怒,以致那些日子里母亲都认不出来自己的乐观豁达、朝气蓬勃的沃洛佳了。“我不能见她流眼泪,”每到晚上他都说,“儿子因耍流氓被关起来了,关得对,他是个败类,是个畜生。可是你要是见过那个女人就好了!三天功夫,她就变成了一个老太婆!……”另外一次吃晚饭时,他说:“……一天晚上在公园里,你明白吗?他们坐在长凳上,搂在一起,憧憬着自己未来的美好生活!又是几个带着刀子的流氓来了。他们像狼一样猛扑过去。这个姑娘就被……她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但我们一定要找到他们!我们要把全城翻个遍,一定要找到他们。这种事决不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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