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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这座房子之前的生活呢？你吃的是什么？住的是哪里每天需要为了哪些事情而费心思你都还记得吗？」

苏塔向来冰冷的眼睛里突然冒出了一些让人不安的光芒，好像透过他的眼睛能看到遥远而真实的自己。

苏沫坐在他对面，儘管不想承认，但她很明显能感觉到自己手脚冰凉，四肢的血液都在倒流，那些她不想面对的过去，也一幕幕的重现在眼前。

苏塔直视着她的眼睛，「想必很不好过吧罗佳茜一个人能挣多少钱光是维持你上学的费用就已经很勉强了，明明有父亲却不能来看你们，不仅如此，你还要遭受同学邻居的非议，忍受他们在背后的指指点点。这些，你应该不会忘了吧？」

苏沫抓着裙摆的指尖泛白，「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为什么不能知道想必爸爸应该还没有跟你解释过为什么他生下你却又对你们不管不问吧？」苏塔勾起嘴角，即使苏沫恨他入骨，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笑容看上去真是有说不出的魅力，像魔鬼刚被解开封印时的样子，瞬间将她带入深渊。

苏塔敲了敲桌子，将她的思绪拉回来，「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从你出生开始，我就已经是他两岁大的儿子了。我母亲是个女强人，她一手掌控苏氏的经济命脉，她握有苏氏最大的股份，苏城远不得不对她唯命是从，自己花一分钱都要像她请示，更别说拿钱出来给你们了。」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苏沫脸色惨白的看着他。

「是，我知道，就算你小时候受过多么大的痛苦和委屈，但在你得到你现在拥有的一切的时候你不应该心存感激的好好珍惜吗？这些算什么？」苏塔拿起桌上的文件摆到她面前，「你才多大十六你就已经知道找侦探跟踪我威胁我，好满足你那贪婪而永远填不满的欲望的空洞吗？」

文件被狠狠拍在桌上，苏塔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以超过四十分贝的声音跟她说话。

苏沫显然也被他吓到了，但是她的情绪也被彻底点燃了，她朝着苏塔吼，「是啊！我就是贪婪，我就是得寸进尺不知道见好就收！你凭什么以为我得到这些就该心存感激，感谢你们苏家施舍给我的那一点点东西这些本来就是我应得的，苏家上上下下包括每一块地板都该归我所有，谁让苏城远他生了我呢？」

苏沫冷静下来笑了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在我每天早上都只能吃一个馒头的时候，在我知道你的存在，知道你正代替我过着原本属于我的生活的时候，我都在恨你。你每天都有司机开着轿车接送，风里不来雨里不去，可我只能穿着包着塑胶袋的鞋子去学校，没有鞋换好几天都干不了。你说你知道，那你那时候有想过我吗？你不为你占着我的生活而感到愧疚吗？你……」

苏沫还没说完，书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两人转身看去，苏城远正一脸阴霾的站在门口。

苏沫刚刚还激动的通红的脸颊瞬间变的雪白，她有点不确定的叫了声爸，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苏城远关上门走进来，看着苏沫明显被吓到的脸色，走过去安慰她，「小沫，爸爸对不起你，我不知道那几年的生活给你带来了那么大的伤害，以后我一定会加倍的偿还给你，但是。」

「呵呵……」

苏城远还没说完苏塔却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他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笑的直不起腰来，大滴大滴的眼泪随着他肩膀的耸动而掉下来。

苏城远不明所以，瞪着他，「你笑什么？」

苏塔站起来擦了擦眼泪，也顾不得自己现在有多么狼狈了，他看着他们两个，「既然你们都觉得你们委屈，趁现在大家都在，不如我们捋一捋，到底是谁亏欠了谁」

苏城远脸色很不好看，「你怎么回来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第60章 第六十章

苏塔看着他宛如看乞丐般的眼神，不由觉得全身有如坠入冰窖般的寒冷，像是被冰锥扎过般的刺痛。

「我问你，到底是谁明明不爱我妈妈，却因为贪图她挽救苏氏的钱财而追求她？是谁明明自知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却偏偏要她怀了你的孩子？是谁在自己妻子死后不到一年就把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女人带到家里来让我叫她妈？到底是谁做了这些事你倒是说啊？」

苏塔越来越控制不住情绪，苏沫桌上堆的一摞书被他尽数推翻在地，但这也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感到情绪被全部释放出来的畅快，灵魂从每一个毛孔里竞相钻出来。这一次，他决定不再装得那么无所谓。

苏城远面色铁青的站在那里，听着他的丑事被自己儿子一件一件的摊开并不是一件好受的事。

「苏塔，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

苏塔笑了笑，「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儿子看？」

苏城远被气的不行，抬起手来就要打他，「你个混帐！」

苏塔毫不退缩的接了他一巴掌，很快一股铁锈的腥味在嘴里漫开。苏沫在旁边吓得动都不敢动，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苏城远发这么大火。

苏塔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依旧不打算示弱的盯着苏城远，「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我长这么大你除了把我生出来有管过我吗？」

「你！」

苏塔轻笑一声，「小时候我也很羡慕那些有爸爸的人，他们随便撒撒娇就可以获得父母无尽的宠爱，可是我呢？从出生到现在你抱过我几次？你爱苏凌爱苏沫可是你为什么不爱我？他们是你的孩子难道我就不是吗？你亏欠苏沫亏欠罗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