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分头找!」
楚沉弯腰吐出了一口鲜血,转身就往门外冲!
他没法思考溪禾是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是怎样发现的,脑里只是不断迴旋着那句:
『愿从此恩怨两消,你我不再相逢』!
梦里的情景再现,他的禾禾,那么纯真善良的禾禾,知道真相时她得是多么的伤心欲绝!
她不是恨他,不是质问他,而是要这样与他『恩怨两消,不再相逢』!
楚沉被铺天盖地而来的心痛懊悔焦急恐惧撕扯噬咬得不能呼吸,一阵血气上涌,雪地上如开了朵朵梅花。
此时已是晚上,漫天的雪花把京城的大街小巷染成了一片白,盲目奔走的楚沉衣衫早就被雪水浸湿,他也很快就成了个雪人。
他的禾禾,现在在哪?
她昨晚还那么虚弱,她为救江月如失了那么多血,她的虚症随时可能会犯......
楚沉跌跌撞撞地飞奔,那晚在麦家庄,他也是这样在夜里疯狂地找她,他心存侥倖,也许她并没有走远,但想到那晚她的遭遇,又心痛欲裂!
「禾禾,你回来,要杀要剐随你,你回来!」
看着近乎颠狂的主子,淮风追上来劝道:「世子爷,姑娘已走了一天一夜了,又不知从哪个方向去,不若我们先回去想个章程?」
楚沉不听,他又准备往城外去找。
淮风无奈,只好又提议:「那,要不去陆府问问?陆公子家的外甥女跟姑娘交好。」
兴许,陆公子能劝住少爷。
「对,苗苗肯定知道!」
楚沉又升起一丝的希望,拨足往陆府奔去,风雪里,他怆惶如一隻受伤的野兽。
但他还没来得及问,又一头栽倒在陆府门外。
待楚沉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苗苗正一脸气愤地瞪着他:
「楚叔叔,是不是你欺负了姐姐,姐姐才走的?」
面对这个七岁孩子的质问,楚沉无言以对,他是欺负了她,还用那边残忍的手段折磨她,但已是追悔莫及!
陆云轩端着药走了进来,轻斥道:「苗苗,不得无礼,以后不许偷听大人说话,出去玩吧。」
「舅舅,我要把姐姐接到家里来!」
楚沉急忙撑起身来问:「苗苗,姐姐有没有跟你说,她去哪了?」
「你是坏人,知道也不告诉你!」苗苗哼地一甩头就走了。
陆云轩坐在榻对面的太师椅上,一边调药一边淡淡地说:
「你能不能清醒点?苗苗只是个孩子,听风就是雨的,她能知道些什么。
淮风都跟我说了,我倒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会让溪禾姑娘宁愿孤身冒险,也要连夜出走的。
她救过苗苗一命,在我眼里,她也是我的亲人。」
楚沉呆呆地看着帐顶,讲起了一个关于復仇与小尼姑的曲折又不堪回首的往事。
痛,是真的痛,他当时,怎么会舍得那样对她!
悔,是真的悔,他一次又一次地对她的伤害,罄竹难书!
半个时辰后,陆云轩面无表情地把药又收了起来:
「上次你半夜来我家喝酒时说的话,挺对的,我也觉得,你真不是个男人。
我这的药治不了你,没事就滚吧,记得帮我带上门。」
楚沉一肚子的苦水还没倒,愕然地看着好友就这么说着风凉话无情地走了---连他的药都端走了……
~~~
而此时的溪禾,已坐在驶往滨城的商船上了。
她知道,再不走,以后怕是难以脱身了。
陆云轩给她准备了一份全新的户籍和路引证明,让百安一路相送。
他说,给人报恩的机会,才是君子之所为。
「姑娘,你进去吧,船头风大,仔细着了风寒。」麦芽在旁边劝道。
溪禾迎着海风,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唇角微微翘起,苍白的脸上是如获新生的笑意,她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麦芽,你闻到了吗?这就是自由的味道!」
第47章 和离小娘子
滨城。
纺绣街新搬来一户人家, 年轻的小娘子带着个壮实的丫环。
小娘子姓荷,人娇声甜,只是可惜长了一脸的雀斑。
听说荷小娘子是因为丈夫残暴, 对她百般毒打而坏了身子,以致子嗣艰难。在夫君纳妾之际, 荷小娘子不堪折辱,就自请和离了。
滨城以纺织业发达而声名在外,五花八门的织造刺绣作坊遍布大街小巷, 在里面辛勤劳作的女子不知凡几。
但凡要抛头露面出来谋生活的女子,哪个不是清白穷苦人家出身的正经媳妇和闺女?
难道哪家达官富户的妾侍会来这织布当绣娘?
是以, 左右街坊听闻荷小娘子的不幸遭遇无不唏嘘不已又义愤填膺:
真的是天杀的狗男人!
临街的宅子都是前铺后院的格局,荷小娘子在前铺开了个医馆,名叫女闺堂, 顾名思义,只是给女子看病的,这在滨城可是头一家。
开业之初, 妇人们或出于同情或又是好奇,三三两两的都会来瞧个热闹。
也有那好事者, 想再探探她那悲苦的姻缘,以便添些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 但荷小娘子却是一副往事莫要再提的洒脱神情摆摆手说:
「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糟心事, 就不要拿来污了乡亲们的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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