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江橙。」她很认真的说。
「见外了,快去,回来睡会儿。」
「嗯。」
而关于陆矜北的一切,江橙识趣的没提。
老太太是第二天上午醒来的,脑梗的后遗症很明显——失语。
床上躺了一天,没吃饭,没吱声,只是一直哭。
阮胭望着她佝偻的背影,低头红眼。
即使自己再不喜欢姜子鹏,但无法改变,他都是姜家这一辈唯一血脉。
对于外婆来讲,肯定不想孙子背上牢狱之灾,要不然怎么下去见外公。
阮胭妥协了。
出了医院后,她直奔银行,把卡里的钱全部取了出来,几年的奖学金还有家教攒的钱,各种加一起,零零总总小两万。
在二十万这个数目面前,只是杯水车薪。
拿着钱等公交的时候,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刚去北京那一晚。
二十万不过他们一局砝码,自己面前却是一座大山。
你看啊,他们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江橙知道的时候,小心翼翼的问,「要不,你问矜爷借点,你给他写欠条,之后再慢慢还。」
「江橙,我们可能要分开了。」
说这话的时候,阮胭很平静,就像是认清了什么似的,低头轻嘆,「这个时候要他的钱,算什么呢,补偿费么。」
「你别跟他提。」
再说他现在忙的焦头烂额,哪里顾上这些。
江橙低头嘆了口气,「分了也好。」
「我之前不知道矜爷身份的时候,挺赞成你们在一起,可记者会爆出来那会儿,我在电视上见到他,那会儿我就想劝你儘早抽身。」
「他这种家庭的人,都是到了年纪找个家庭背景差不多的,强强联姻,没有结果的。」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们校长是矜爷姑父。」
「嗯」,风吹乱头髮,贴在近乎苍白的脸上,阮胭垂下眸子,心里不是滋味。
「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她从凉椅上站起来等下一班公交,得去把姜子鹏从那伙人手里捞回来。
「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要我陪你去。」
「你得信我,江橙,等我回来。外婆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繫我。」
「知道,你路上小心,记得开录音。」
夜色中少女身影单薄,阮胭朝背后挥了挥手,再也无话。
这些天东奔西凑,加上自己的、老太太存的,还有江橙的私房钱,才不过十万块钱,又朝邻居借了点,七七八八,差不多二十万。
阮胭按照他们之前给的地址,导航过去,是一个废弃的仓库,几个哈喇流子摆一张桌子,坐白炽灯下喝酒。
他们见到钱后,自然不会轻易放人,尤其来的还是个漂亮年轻女孩。
轻佻目光直往人身上钻,几人相视一笑,「来来,陪哥几个喝一杯,人立马给你带走。」
年久废弃的仓库里头,墙皮都快掉没了,露出来的红色砖墙,透着逼人的湿气。
阮胭当然不会任由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瓶啤酒下肚,青色的玻璃瓶即刻松碎,她快速捡起一块碎片,直指自己脖颈,目光透着与这个年纪极为不符的决绝。
「钱已经给你们带过来了,姜子鹏在哪儿。」
放高利贷这伙人吃惊过后,又松松垮垮的笑,「啧,这么有骨气!」
「真不怕死啊。」
怕死吗。
没有人不怕死。
但现在这会儿,容不得去想这些,她只知道不拿自己要挟他们,指不定还怎么狮子大开口。
她没犹豫,抵着脖颈的玻璃碎片往里压了一寸,立马见了血。
「还不放人吗,如果我半个小时后还不出去,立马会有人报警,到时候我会说你们故意伤人,你说警察会听你们的,还是听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其中一人数了数钱,不耐烦朝他们招手,「得得得,放人放人。」
「别真把警察招过来。」
十分钟后,阮胭见到手脚被捆着的姜子鹏,好久不见天日,他吓的都快哭了。
「姐,姐,你可来了。」
阮胭甩开他往外走,「别叫我。」
背影沉寂一片发凉夜色。
阮胭攥紧的手心里一片湿汗,血水混着冷汗,有些触目惊心。
姜子鹏看见阮胭脖子上的划痕,一跺脚朝里骂,「这帮孙子干的?」
「别说话,我怕忍不住掐死你。」
姜子鹏明白自己这次犯大错了,关着的这段日子,也是悔不当初,不该鬼迷心窍占便宜借钱。
「姐,我真的知道错了。」
阮胭目光发凉,「你一句错了,能让老太太从病床上起来吗?」
「奶奶?」姜子鹏一怔,「她怎么了。」
「在医院。」
小时候舅父舅母忙,姜子鹏也是外婆拉扯大的,混帐是混帐,但一听老太太在医院,也顾不上什么,打车急忙赶回去。
阮胭没跟他一起走,在路边的树下吐的天昏地暗。
她几乎不怎么喝酒,可刚才在里面,又快又猛的下肚两瓶。
这会儿胃受不住,叫嚣着往外涌。
寒风颳脸而过,阮胭吐的白水都快出来,沙子吹进眼中,迷了眼。
你看这生活,就是这么操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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