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死理,丑媳妇总得见公婆。
从而温童才想到要打一份日文腹稿,以备万一。
事实上她日文和烹蟹一样半桶水,为了追剧方便学的,大二时学校规定选修课,宿舍网速老牛爬,她愣是蹲阳台吃了一嘴冷风才抢到日语课。
还好,技多不压身,儘管没出师但好歹有用武之地。
或许出于某种被激将的报復心理,她极度想尽善尽美地完成此次任务。
半个钟头后,她已在和平片假名忙着叙旧——它们可能记得她,反过来她得曲曲眉才能想起一个个的都姓甚名谁。
「你真打算死磕到底呢?那我先走了,老远的路,回去晚了没时间洗衣服,」蒋宗旭归心似箭,临了叮嘱她,「咖啡少喝点!容易把人喝亢奋的……,你到家了记得来个微信。」
温童出神地搪塞几声,眼睛继续黏回屏幕上。
此刻员工大致快走空,F28一整层,仅她处的开间还明着火。
考勤App的时长一秒秒往上跳,温童全然忘我状,期间嫌发尾搅扰得烦,又没发绳,干脆拣支笔盘了一髻。
她边打草稿边念,「瓦他西挖……」
被玻璃隔断外的两声叩击截停,随即,来人无波澜的声线喊她,「下班。」
温童心臟一宕地抬头,赵聿生就抄兜站在光暗分界处,刚敲完的手留在隔断上,目光去的倒是手机,半晌后,再叩两下作催赶,「你非要劳烦人保安亲自上来清楼?」
「可我,任务没做完怎么下班?三十天的工作量叫人三天完成,你上下嘴皮一吧嗒,真轻巧……」
仗着距离远,后一整句温童矮矮音量,也就由着它冒出嘴。
赵聿生捞起视线投她一眼,没赘述什么,抹身去了。
雷暴狰狞的缘故,闪电亮了是处连带陆家嘴的小片天,温童想想还是不宜久留,一把归拢好文件,拎包奔去电梯。
起先她的站位是赵聿生前方,又觉颈背生寒,赶忙避到他左后方。
轿厢徐徐下坠,温童瞧见反光,才记起后脑勺那根笔,
即刻伸手去拿,而余光恰好看到轿门投影里的赵聿生,视线定的是左侧。
「赵总。」她斗胆出声。
某人半回首,候她下文。
「你明天起准我两天加班吧,行不行?因为这任务真的不好做,撒网范围太大了,居家的环境到底比不过在公司。我可以不要加班费的。」
话音落下良久,赵聿生才应,「这种事归分部经理管,你自己找他去。」
「……哦,好的。」
楼层数即将归一,温童眼观鼻鼻观心的时候,听到身旁人说:「你倒是应该照你以为的工作量申请……
三十天就加班三十天。」
☆、5-2
翌日上午,温童把加班申请呈给刘经理,人事部核批下来后,她特为确认了工时和补贴的算法合不合规矩。
还好,没给搞特权,依旧是申城的惯例:半小时作单位,四小时按半天算。
低谷期下销售部人人自危,多数时间气氛紧绷,像军队在晨雾里森严待战,当然倘若没有此起彼伏的座机铃音,会更像。
也有人会插科打诨地吹吹水,聊月薪,聊去年入驻上海的喜茶又增几家门店,偶尔也涉及高管层的八卦。
「听说了吗?副董……」同事A唧唧哝哝和人咬耳朵的时候,温童将好冷不丁路过,话音戛然而止,A一脸防备貌地看着她。
简直当她是制约地方的钦差大臣。
温童想说你们随意,我不稀得听,更不齿两面派地做什么传话筒。
出于本能地猎奇,她在茶水间接到咖啡后,折回时刻意再从A的工位边绕路。
这遭倒是获取了些保熟保甜的瓜——
A:「去年公司老早开始传了,上上下下都知情,你居然不晓得?」
B:「我晓得的呀,但是不好提的吧。」
A:「那不至于,赵总不是随便给人穿小鞋的人。」
B:「所以是……铭星那头挖他过去,开了多少钱啊?他一点没心动嘛?我不信的嘞。」
A:「我也不信,可这事后来不了了之了。想想也是,他要真走那才是对温董过河拆桥,他一个入赘过来的……」
入赘,温童好险没一口咖啡和着血吐死。
一连两日温童都加班到晚八点,晚餐除了楼下罗森的关东煮,别无进食。
期间客户意见的征集出了两回绊子,对方表示绝对配合,但贵人事忙,希望他们亲自过去一趟。
时间过于紧迫,温蒋二人分头行动的。
温童这头要对付的代理公司在沙泾港,地势低洼,没个消停的暴雨浇注后,到处都涝起来了。饶是她驱车过去,也难免遭罪,小腿半截以下全湿。
申城除开各部门的内群,还有个全员集合的大群,平日里消閒的时候,也有七嘴八舌的和乐融融感。
比如她那天将从积水里趟出来,安全着陆客户公司门口,就见群里有人叽歪,「雨太大了,我这走几百米路就洗个澡,迟到能不能不扣全勤啊?」
其余人纷纷斗胆随和「+1」。
温童笑着拧发尾的水,刚想跟后抖个机灵,头像黑乌隆冬的人就蹦出来,说:
「游过来。」
……她白眼冲天,唇角笑意顷刻跳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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