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弼不用想,他才将经历了一次爆炸,阴影依旧未散。
「好,此事老夫会跟着。」
富弼转身就看到了左边的韩琦,他冷冷的一笑,然后跺了跺脚,结果正好是那条伤腿……
沈安及时的扶了富弼一把,避免了他当着韩琦这个仇家扑街的难堪,低声道:「富相小心啊!」
富弼拍拍他的手背,一脸慈祥的道:「放心。」
沈安被这个慈祥给噁心到了,结果才出皇城就看到了西夏使者。
西夏使者出现在这里很不妥,有些古怪。
按照大宋的规矩,在没有得到允许之前,使者是不能满世界乱跑的,你至少得和大宋的官员说一声,备个案。
可西夏使者就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皇城前,而在他的身边,竟然是个辽人……
边上有礼院的官员在盯着,见沈安出来,几个礼院的官员一脸悲愤的跑过来,抱怨道:「待诏,那个辽人是来报信的,和西夏人勾搭上了。」
马丹!
怪不得一起出现在皇城外,这是向大宋示威呢!
看看,咱现在可是和辽人勾搭上了,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大宋可要来挑战咱们两家的联手吗?
外交中有许多种语言,而肢体语言就是内涵最丰富的一种。
沈安问道:「报什么信?」
「说是皇太叔病故,来报信,顺带来恭贺官家登基。」
「这是报丧的吧,也不嫌晦气!」沈安恶毒的说道。
西夏使者和辽人正好走过来,听清了沈安的话,不禁面色一变。
辽人板着脸道:「大辽皇太叔病故,奉陛下令,某前来大宋报信,你何人?竟然敢口出不逊。」
宋辽两国很是有趣,比如说按照排行辈分,赵祯叫耶律洪基侄皇帝,而赵曙和耶律洪基就变成了兄弟。
这对兄弟的情义满满,这不赵曙继位之后,恭贺他继位的使者竟然现在就到了,速度堪称是惊人。
可这位使者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报丧。
你不是登基吗?哥派人来祝贺你了,顺带告诉你个坏消息,让朕膈应的那位皇太叔嗝屁了。
这情义怎么看着都带着塑料花的味道,沈安打量着辽使,说道:「那位皇太叔不是一直在等着继位吗?怎地竟然去了?」
辽人正色道:「皇太叔病逝了,哎!陛下非常悲痛,为此三日不食……」
三日不食,这个和赵允良父子的辟谷功力有得一拼啊!
可沈安压根就不相信耶律洪基会三天不食,他关切的道:「那大辽皇帝的身体可好?」
辽使抚须微笑道;「调养了一阵子,还好。」
沈安鬆了一口气,说道:「先前西夏使者说大辽皇帝杀了皇太叔,吓了某一跳,这不才进宫禀告给陛下,陛下震惊,让某出来寻他问话。」
啥?
西夏使者悲愤的指着沈安,「你血口喷人!」
辽使的脸颊颤动了一下,他知道皇太叔是怎么死的,所以这话就信了大半。
卧槽尼玛!
你竟然给我大辽下烂药?
他盯着西夏使者,怒道:「为何要造谣?」
西夏使者一脸懵逼的道:「他是骗子,沈安是个骗子,这话就是他编造的!」
耶律重元身死的消息早就传来了,可当时的消息封锁做的还不错,所以外界对他们父子的死因依旧不明。
这样的局面最好不过了,能保住耶律洪基英明神武的形象。
可西夏使者竟然获知了真相,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西夏人在大辽内部有密谍,而且是在军中!
情况很严重啊!
必须要马上传信回去,让国内清理军队,否则那人若是越爬越高,以后就是一个超级不稳定因素,弄不好大辽要对西夏人做些什么,消息马上就会被透露出去。
辽使退后一步,衝着沈安拱手道:「多谢相告。」
沈安笑道:「贵使太客气了,当时听闻这个消息之后,陛下就斥之为谣言,所以让某来寻西夏使者问话。」
「对,就是谣言!」
辽使一脸激愤的模样,就像是家里的媳妇出墙了,而她偷人的对象正是西夏使者。
西夏使者此刻觉得自己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他指着沈安,浑身颤抖着说道:「你……你……某为官多年,从未见过如你这等无耻之人,竟然说谎面不改色,造谣以假乱真……无耻之尤,无耻之尤!」
沈安黯然道:「虽然你造谣不对,可某却不该把你的话传出来,这样不好,破坏了咱们之间的友谊,某的心此刻……就像是刀绞般的痛啊!」
他渐渐入戏,眼中泪光盈盈,若是后世的导演见了,绝壁会喊一声:「这就是影帝级的演技啊!」
辽使再次拱手感谢道:「多谢了,还未请问……」
沈安擦去不存在的泪水,说道:「某沈安。」
「沈待诏?」
辽使的表情有些古怪,但还是很客气的道:「多谢待诏了,回头一起喝酒。」
「好说好说,不过贵国的皇太叔德高望重,他的离去让人伤感,酒就不喝了吧,某决定戒酒一个月,以示自己的悲痛之情。」
沈安说的好似真的一样,辽人唏嘘道:「看来待诏是性情中人啊!」
两人惺惺相惜的拱拱手,沈安说道:「某先回去了,贵使可在这里略微等候,稍后会有人带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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