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灿主动请缨:「我来接闻征出院吧?」
「姐夫会来。」段闻征总算开口说话。
掩盖住眼底的失落,黎灿低低应了一声:「哦。」
见状,段父段母对视一眼,无声交流。
「你姐夫家开过来不如灿灿家开过来近。」段母冷不丁地道,「是不是,老段?」
段父心领神会,继续添把柴:「是啊,而且我听家祥说,他家附近正在修路,前两天来的路上就堵了好久。」
「他可以从另外一条路开过来。」段闻征提出解决办法。
「那绕路不就更远了嘛。」段父说。
段闻征满不在乎:「反正他又没事干。」
「你怎么知道他没事干?」段母反问。
「他自己在电话里头说的啊。」
「你姐夫跟你客气客气你就当真啦?」
嘴巴张了张,段闻征不晓得说些什么好,感觉他爸妈实在有些不可理喻。
「要不明天就麻烦一下灿灿吧?」段母表面民主。
看得出段母段父的煞费苦心,黎灿心里暖暖的,浅浅一笑:「一点都不麻烦。」
他们这样明目张胆,段闻征可就不干了。
双手抱胸,段闻征看向黎灿:「你明天没事做吗?」
「没有。」黎灿语气平静。
「我知道,你就是客气客气。」段闻征扯起一个假笑,「我不能当真。」
黎灿神情自若,道:「我是真的有空。」
「有空就好。」真神奇,换成黎灿,段母就又相信了。
太阳穴隐隐作痛,段闻征气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Hello?请问,还有人记得他是个伤患吗?
答案是:没人记得。
除却当事人,段父段母和黎灿你一言,我一语,便把事情给敲定了。
商量好时间,黎灿又小坐了一会儿后,跟他们道别,离开医院。
夜晚已经来临,道路两旁的路灯亮起,白色的奥迪在暗色下驶进小区车库。
黎灿停掉发动机,开门下车,接着锁掉车子,提着公文包走到电梯前,按下按钮。
显示屏上的红色数字不断往下跳动,最后停止,电梯门缓缓朝两边打开。
抬脚迈进,黎灿刚在电梯里站定,就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
「等等!黎灿!」
回头望过去,只见邓康朝他匆匆跑来,不,准确点来说,是朝电梯匆匆跑来。
一隻手按住电梯门,不让它自动关闭,黎灿给了邓康充足的时间。
逐渐放缓脚步,邓康进了电梯,呼吸声略微粗重,明显还没完全缓过来。
「谢了兄弟。」邓康大大咧咧地搭上黎灿的肩膀。
「不用谢。」黎灿按了一下十楼,顺便把邓康的楼层也按了。
「刚下班?」邓康问他。
忍住拂开肩膀上那隻手的衝动,黎灿答道:「不是,去看段闻征了。」
邓康点了点头,又问道:「段哥什么时候出院?」
「明天。」
「那敢情好。」邓康说,「医院那种地方,待久了没病也会给待出病来。」
这句话黎灿同意。
「不过……他出院住哪儿啊?」邓康脸带好奇。
黎灿最终还是拿下他的手,道:「当然是住他爸妈家里了。」
撇撇嘴,邓康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他会住你这儿呢,这样我再去看他也方便。」
「我天天上班,照顾不好他。」黎灿说道。
段闻征的左腿还打着石膏,做什么都不方便,让段父段母照顾他是最好的选择。
「有道理。」邓康想想也是,随即眼珠子转了转,问,「那等段哥好了,是不是就回来住了?」
抿了抿嘴角,黎灿默不作声。
八字没有一撇的事,他不能保证。
邓康见他陷入沉默,自知说错话,低下头,懊恼地拍一下惹祸的嘴巴。
正好此时,电梯到达八楼,打开了门。
「走了啊。」邓康忙不迭地迈出脚。
「嗯。」
谁想,刚出电梯,邓康猛地想到一件事情,回头叫道:「哎,黎灿。」
「嗯?」
「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折返回去,邓康伸手把黎灿拉出电梯:「出来说出来说。」
站在楼道里,黎灿除了想把邓康的手移开之外,对他将自己强行拉出电梯的粗鲁举动并不在意。
「到底什么事?」黎灿又问一遍。
「你跟我来。」邓康依旧卖关子。
走到家门口,邓康输入门锁密码,扭开门,朝外一拉。
这么简单的动作,他弄出来的动静也不大,可偏偏就被某隻小动物给察觉到了。
黑白两色的雪纳瑞向门口迅速衝来,接着在邓康前面停住,抬起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汪」了一声。
「啤啤,家里的女主人呢?」邓康弯下腰,打趣地问道。
黎灿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这就是向小菲和邓康养的那条狗。
「我在这儿呢。」向小菲一身家居装,不知道从哪个房间里出,「嗨,黎灿。」
她话音刚落,那隻名唤「啤啤」的雪纳瑞便扭身跑去找她玩。
一边让黎灿换鞋,邓康一边问:「没吃呢吧?」
「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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